第六章 突破與遊離第三節看你們誰還想跑（第2/3頁）
但我還是希望這一切快些結束。
一胡一 管手裏的電棒又“卡卡”響起來，朝豹崽後脖子一捅一去，豹崽痛苦地“嘔”了一下，掙紮著想把身一體歸位，不防被一胡一 管用腳尖點在膝窩上，立刻又爬回墻上，整個身一體，扭曲成一條奇怪的曲線。我看到豹崽剛才被電擊的部位，烤焦了似的糊成一片，心不由一緊。
“跑？我看你們還跑不跑？小日本那陣，關在這的共一產一黨一 都沒跑過一個，今輪上共一產一黨一 管監獄了，能讓你們從手裏跑掉？”一胡一 老頭講話太沒水平，大實話太多，不委婉，給整個管教隊伍拉了後腿。
“說吧，還跑嗎？”一胡一 管又用電棒問了一下豹崽，豹崽再機靈一下，輕聲說：“不跑了。”
“大點聲！我聽不見！”
“不跑啦。”豹崽提高了一點聲音。
一胡一 老頭豪氣沖天地叉一開腿，把兩跟電棒插花一捅一在豹崽腰上，大聲叫道：“使勁喊，讓全樓的人都聽見，還跑不跑？”
豹崽在兩棵電棒的夾擊下，不由自主地扭一動著身一子，先呻一吟了一陣，突然就咆哮起來：“不跑啦！我不跑——啦！”
一胡一 管用力在他腰裏一捅一了一下，收了手，號筒裏沒有了“卡卡”的聲音，一瞬間顯得靜默極了，而豹崽的咆哮聲似乎還在封閉的號筒裏回蕩。
“跑，我看你們誰還跑！”一胡一 管大吼一聲，回腸蕩氣。
豹崽挨電的時候，龐管好像也在前面收拾另一個人，聽叫喊，像是搶銀行那個姓刁的。一胡一 老頭趾高氣揚地吊嗓子時，龐管拎著電棒，咬牙切齒地走了過來：“一操一你一媽一的一個個給我添堵！我把你們都電成烤豬！”我估計豐富這小子落龐管手裏算是要熟了，他偷警察公寓的事，給龐管造成了一定的精神傷害，今兒正好是一公報私仇的好機會。
電光一閃，還沒挨身呢，早看得心驚肉跳的豐富就邊躲邊喊起來：“我服啦，龐管我服啦，不跑啦。”
附近幾個號房裏哄地一笑。龐管也給氣樂了：“我一直以為你比別人多長根骨頭呢，敢情這麽孫子。”一邊說，一邊還是把歡蹦亂跳的電棒送到他胳肢窩下面去了。豐富殺豬似的叫起來，拖著腳鐐往旁邊挪，手一銬把胳膊拽得好像就要斷掉。
看他躥過來，余興未泯的一胡一 老頭立刻就近給了他一電棒，豐富又尖一叫著往龐管的電棒上撞去，最後被兩邊的電棒脅迫得左右逢源——電源，進退維谷中，要不是被銬在暖氣管上，怕是要飛起來了。豐富也顧不上形像了，大褲衩早折騰到踝子骨上，露著小三角褲，扭一動著屁一股，絕望地慘叫著：“啊——我受不了了，饒了我吧，爺爺——爺爺！”
一胡一 管看這個沒意思，就收了手，龐管還在鍥而不舍地在原地狙擊著狼狽不堪的豐富，伴隨著電棒的“卡卡”聲和豐富的求饒聲，龐管口中還在憤怒地說著：“爺爺呀，祖宗也不管用，你們要跑了，我還不回家抱孩子去？我讓你糟踐我，我讓你糟踐我！”龐管真的很不解氣啊，連連點擊著跳搖擺舞的小偷。
豐富突然回頭喊起來：“金哥，給我求求情啊金哥！”
金魚眼煩躁地“破”了一口：“你自作自受！”
最後，龐管也弄得自己累了，終於放了痛哭流涕的豐富。豐富在那裏用沒戴銬子的手劃拉一把眼淚，哭著表態：“龐管，我真的不想跑了。”對面號房的小子們鄙夷地笑起來。
金魚眼隔著柵欄門罵道：“瞧你那個鳥德行，早跟我通個氣兒，能有今天？”發財遇好友，倒黴遇勾手，知道了吧？”
龐管回頭道：“你少翻翻，回頭我再收拾你！當個號長，屁事看不出來！心瞎眼也瞎？”金魚眼一下又蔫了三寸。
那頭傳來所長的聲音：“老一胡一 、小龐，差不多了，先調號，把那幾個不老實的換上好家夥，瘋了他們呢！晚上再給全體開個廣播會。”
龐管答應一聲，扔下號筒裏的人，走了。
我跟常博說：“沒聽到舒和的音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