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積患重重第八節幹親進門(第2/3頁)

豹崽一邊找著棱份往板下鉆,一邊沖樂樂笑道:“小心我猥褻了你。”

,我也是吃五谷雜糧長大的,你以為給嚇大的?”樂樂無牽無掛,比一身累贅的豹崽利索,蛇似的左右一扭,先進了板底。

豹崽的腦袋終於從外面消失了。在下面小聲嘀咕,上面是聽不清的,只覺得倆人都沒睡著,一直在神秘地談著。我們也沒在意,各自消費著粘稠的時間。

晚飯來了,小不點喊了兩聲,樂樂鉆出頭來,順便招呼著豹崽:“上來吧。”

吃過飯,豹崽莫名其妙地打了圈煙,連幼都給了,感動得幼手直顫。豹崽說:“我日子也他不多了,以前有對不住哥幾個的地方別掛著啊。”

我說豹崽你這話打哪說起?

豹崽說:“連我爸都說我是一混蛋,我心裏明白著呢,但我跟自己朋友從來不含糊,到這裏面,有時候也是的,不能不耍橫,其實遇見事,還不得靠朋友?”

樂樂說就是就是, 結力量大嘛。

真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啊,我感慨地想。

樂樂坐楊譽贏邊上,關心地問:“你哥沒給你來信啊?”這不純粹沒話找話麽?

楊譽贏看了一小會兒樂樂,大概也在琢磨這黃鼠狼咋給雞拜年來了?

樂樂笑道:“剛才豹崽開導我半天了,說楊譽贏其實是一好人,可以當哥們 ,可不是嗎,越想你越是條漢子,先前對不住了啊。”

楊譽贏像沒暴開的苞米花似的擠出笑來:“你真這樣想啊?”

樂樂臉一板:“把我不當朋友?”楊譽贏馬上紅起臉道:“哪呀?誰給我句好話,我都給他去拼命敢!”

舒和跟我悄悄說:“這倆狗腿子犯什麽病了?”

“吃錯藥了吧。”我推測道。

金魚眼吆喝楊譽贏:“地!地!”

楊譽贏拍樂樂肩膀一下,起來拿抹布去了。樂樂說:“趕緊進新人啊,把楊譽贏替下來,這哥們兒夠實在的。”

金魚眼道:“他往裏傻不往外傻。”

楊譽贏擡頭看一眼金魚眼,金魚眼“喝”了一聲:“又有態度?”

豹崽攔了一下說:“嗨,金哥算了,都不易,將來也是一個掛的。”

金魚眼含含糊糊地嘟囔:“看吧,等進來人把他換下來。”

楊譽贏看豹崽的目光裏增添了幾分好感,低頭擦地時,精神也突然煥發起來似的,很舍得下力氣。

晚上正看電視,樂樂湊過來,拿了本信箋,笑嘻嘻跟我說:“麥麥,幫我寫個上訴吧,我們那幾個的都上訴,一時下不了隊,雨天打孩子,閑著也是閑著,幹脆跟他們一塊折騰,有棗沒棗先來一竿子再說。呵呵。”

我有些膩歪他,但這樣大事又不好直接拒絕,只好說:“你那案子我也不了解,你先想好了,回頭你說我寫。”

樂樂笑道:“有雞巴可想的呀,我知道打不下來,就是膩歪他們,拖一段時間再說。”

樂樂坐我旁邊沒動地兒,就近跟侯爺又套開了近乎。

侯爺火眼金睛啊,聊了一輪就說:“你小子是不是有事?”

樂樂說:“有什麽正事,這裏面不就是成天扯淡嘛。”

侯爺笑道:“我們家鄉那邊有句話,叫‘幹親進門,不是借錢就是人’——你小子呀,無利不早起。”

“瞧你說的侯爺,兄弟不就是仰慕您嘛,平時也沒時間跟您學習 ,眼瞅著該下隊了,我心裏舍不得不是?”樂樂小嘴快板兒一般呱呱響著,把侯爺逗樂了。

侯爺說:“也沒別的話,你還年輕,將來出去還有機會,記著這教訓吧,多學那唱戲的做好官,別學拉巴巴的坐屎尖兒。”

“我聽著怎麽還像罵我呀?”樂樂笑道。

我看了一遍樂樂的判決書,越看越氣,簡直一幫畜生啊,原來樂樂跟我們吹他們那夥子人怎麽為非作歹,我還只是惡心,現在黑紙白字一看,踹寡婦 門挖絕戶墳的蘿蔔纓子缺德事就免了,光是強、搶劫、敲詐、鬥毆、傷害這些點得上卯的罪狀,就寫小三篇兒,羅列了26項,禍害人都禍害到家了。我呼口氣喊了他一聲:“樂樂,我要是法官,準把你們全鑿了,太恨人了你們。”

樂樂說:“等你鑿我們呀,下輩子吧。”

我笑著說:“你要真想救你哥們,就把罪兒都往你身上斂,你這上訴材料還就好寫了,跟舒和搭幫,求一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