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積患重重第六節她不仁,我不義(第2/4頁)

下面是此致敬禮和上訴人舒和的簽名。

“一看就怒發沖冠了。”我轉頭跟侯爺說。侯爺呵呵一笑:“沖什麽冠啊,一屋禿子。”

舒和一邊翻頁一邊說:“上訴材料這部分得好好寫,回頭麥麥你給我改改,文字關得過硬。”

“先給我起個題目吧。”舒和望著我。

“起什麽題目?就叫上訴材料唄,又不是科舉考試。”

“……三個字:冤冤冤。不行,好,六月的雪和血,就六月的雪和血了!”舒和咬牙切齒地在信箋上落了筆。

常博對舒和的舉動不以為然,連看都沒看他寫的東西。

舒和寫了一段,舉起來抑揚頓挫地給我念:“……當時法官問我上訴嗎?我說不上了,因為我知道上訴只不過是一個虛置的程序,古語雲‘官官相護’,竇娥冤死,只不過讓關漢卿名垂青史。然而經過本人的認真思考,我覺得有必要上訴,盡管中國的法律毫無公正可言,盡管中國的法官智商普遍有問題,業務素質低下,貪贓枉法者居多,但我必須對自己負責,正像中國男足一樣,幾乎所有人都知道他們根本踢不進世界杯,可球迷們仍在為他們搖旗呐喊,那是一種精神,我就是憑借這種精神,重新決定上訴的。

下面是我的上訴材料……”

“……咋樣?”舒和意得志滿地問。

我說:“行啊。你寫吧,完事我再審閱。”

侯爺笑道:“讀書娃就是能拽,說得也爽快,就是半天一句正題沒挨上。”

樂樂說:“我要是法官,就沖你這一開頭,就大筆一揮,鑿了小的!”

“千刀萬剮。”金魚眼更上一層樓地批示。

舒和笑道:“求之不得。”

一下午,舒和都在重新編排那個案子,主要目的就是把自己擇幹凈,把陳兆一踹泥坑裏去,順便把韓文淵拉上來,舒和說這就是一個中心兩個基本點。

我說你這樣咬人家兆一,不跟樂樂那幫人一樣了嗎?

舒和愣了一下才果斷地說:“她不仁,我不義!”

舒和重新設計的案情,已經跟他以前講給我們的大相徑庭:他說因為老周欠陳兆一錢,拉他出來抵擋一陣,後來發現陳兆一被高利貸得已經“精神崩潰”,她“親口”跟舒和講過“為錢可以不擇手段”的話,反映了她錯誤的人生觀。99年11月的一天,陳兆一在舒和的電腦旁看見了Y公司的支票復印件,那張復印件是舒和跟韓文淵要來的,目的是練手,他說他正在為公司的樣品包裝做設計。陳兆一問他復印件的用途,他告訴她後,陳兆一當即要求借用這張復印件,舒和也沒細想就給了她,這天她又用閑聊的方式,從舒和那裏了解了Y公司的財務帳號和資金狀況。後來有一天,陳兆一突然告訴舒和已從Y公司套走了錢,舒和一直以為她是開玩笑,也沒在意。直到2000年5月14日被市打經辦無辜抓走,才明白自己稀裏糊塗被卷進了一場罪惡的詐騙醜行裏來。

舒和悲憤地在上訴材料上總結道:“到頭來,一個無辜的人,居然在顛倒黑白的法官筆下,成了這場詐騙的主謀、策劃者,罪魁禍首!請問公理何在,正義何在?!!”

“真的假的啊?”我笑著看舒和。

舒和一臉無所謂地說:“嗨,你就給我看看,文字上行不行,哪裏力度還不夠就得了。”

我想了想:“刑訊供那段,寫上?”

“嘿,把這個給落下了,關鍵啊。”舒和一拍腦門兒,接著說:“一中院法警打我的事,也得給他寫上。”

“再狠勁描描,添油加醋那一套我看你還行。”

舒和自豪地笑起來,口若懸河地白話:“其實不用添油加醋,也夠他們喝一壺的了。我就實話實說,17處的辦案人員嚴重刑訊供,違反法律程序。他們在傳喚我的時候違規使用警械、木棍並拳打腳踢,我錄口供。由於我的無辜,所以始終一言不發,和他們進行著堅苦卓絕的鬥爭,當我被打得遍體鱗傷時,我想起了無數仁人志士,想到了無數革命先烈,我相信黑暗的日子總會過去……”

,你的真能拽!你這張嘴,橫豎都能使喚,早知道這樣給大夥用用啊,省得那麽多爺們上火啦!”豹崽激動得站起來,指著舒和笑罵。

舒和笑道:“還有哪,我急了就跟他們說我要見律師,那幫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