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補習班—高級學員第三節鬼子進村及其他(第2/2頁)

“我怕上面的冰不保險,沒敢往上跑。”鬼子笑嘻嘻道。

“你這叫鬼催的,跑也跑不了。”莊峰說完招呼畢彥:“黃毛把陳哥被子抱前面來,睡阿英邊上……你那雞巴被子太薄,把我這大衣撤給你壓腳。”

*以後鬼子就加入了我們“一夥”,吃喝不分了。鬼子沒有進項,時間一久,就不好意思動手動口了。鬼子臉上掛不住啦。

莊峰說的鬼子你還跟我捏半拉裝緊的怎麽著,哥們兒出生入死混了一場,現在折一堆兒了,倒見外了不成?你甭想別的,到這裏了,有我吃的就有你吃的,我吃肉絕不會叫你喝湯,要是真看不起你莊哥,你就直說,都是老爺們,扭扭捏惡心死誰!

我也說鬼子咱湊一堆就是手足,就值當我又多一兒子坐牢呢。

莊峰笑著說你看人家麥麥,一知識分子,都這麽敞亮,你還扭捏啥,真跟處女是的呢。

鬼子釋然並且感動道:那我就花你們,吃你們!說什麽都是放屁,咱有情後補,來日方長哪。

鬼子那個什麽老婆,其實就是一姘頭,連情人 都算不上,他進來後一次也沒光顧過,自始至終,只有一個飄在外面的老鄉,給他送來過200塊錢,鬼子一提到那個姘,就說小肯定又坐台去了,不定傍上什麽腐敗分子了。

“我那小姘有素質,不是一般人攏得住的。”鬼子炫耀,顯得自己在外面挺牛。

莊峰說不就藍妮兒那個爛貨嘛,我玩膩的,你還當寶啦?

“嘿,你那時侯是養著她,我那時侯是吃著她,你說誰魅力大吧。”鬼子跟莊峰說話很隨便,畢竟人家在外面就熟絡。而且時間長了,我發現鬼子機靈勁很足,心計其實很淺,跟阿英一樣就是嘴上滑,心裏沒膿水。阿英這個人還有些小子小自尊,鬼子就不要臉了,誰說他什麽也不急,把他祖宗琢磨到腳後跟都隨你便,當然,他開起別人玩笑來,也不分青紅皂白。只要你嘴勁頂得住,他敢跟你貧氣一宿不帶重句的。

跟耍貧嘴感冒的還有一個,當然是老耙子了,可莊峰就不給他發揮的空間,聽這邊葷的素的聊得天花亂墜,老耙子憋得難受啊,瞅冷子插一句,莊峰馬上就攔:“鹽堆上插喇叭,你哪那麽多閑(鹹)話,誰褲襠開了把你露出來了?”老耙子馬上就掉線了,一個拼音字母也不敢再朝外蹦。

莊峰說:“這種鬼扇子,只會扇風的玩意,就不能給他搖的機會。”

我估計在C看守所,最郁悶的恐怕就是老耙子了,經常是胸懷溝壑,卻連個屁也放不自在。

莊峰看人很準,有一天評價屋裏這些人的時候,說了一句:“監獄練眼,我這雙眼毒啊,什麽人打我眼前一過,是什麽變的都瞞不了我。咱這裏最大的刁民不是老耙子,是那個安徽。”

我說:“蔣順志?不至於吧,小子一直挺規矩的,屁事不摻和。”

“那是塊茅房磚,又臭又硬,不信你慢慢體會。”

轉天我有意注意了一下蔣順志。人家白天幹活很抓緊,早早就完了,還幫三胖子撿了一會兒,不錯啊?一整天我也沒聽他說一句離譜的話,倒是讓老耙子“啄”了兩口,蔣順志也只給了他一句:“你就對老實人來精神兒。”

打飯時,他是排在後面的,窩頭最小了,熬白菜也只有一個底兒,他連眉頭都沒打結,我帶著好感抓了把花生米,朝他一揚手:“安徽。”蔣順志堅決不要。莊峰虎個臉說:“的,給你臉不接著是嗎?”他著才嘴裏謝著,從我手裏接過那把花生米,過那邊去,還放在鋪邊上,小聲招呼旁邊的三胖子一起受用呢。

我說莊哥,安徽不賴嘛,你咋就看人家礙眼?

莊峰哼一下:“你多余可憐他,別看他不言語,小心裏較著勁呢。什麽臉兒打我眼前一過,就跟過篩子似的,心裏想的啥玩意全給他篦出來。”

我悶頭吃飯,不說話了,這麽點地方,我擔心蔣順志聽到了多想,心裏有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