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意志世界 第一百三十八章 一年

世界從約束的婚約裏面解脫出來已經有一年了,所謂的婚約最後證明了不過是一場玩笑而已。大人的意志從晚輩看來也許是堅定而不能夠改變的,但是真正的變化也不過就是一瞬間的事情罷了。田中角榮在競選的時候提出了改善和中國的關系這個方針,中國善意地回應,然後這就成了他一生的榮績。因為這樣,中國第二代領導人在訪問日本的時候還專門看望了因為經濟問題被迫離職在家的他。誰知道田中是懷著什麽樣子的投機的心理提出這個口號的呢?大人物堅定讓小人物多少有點無所適從,不能反抗,只能夠適應。所幸……唔,也不能夠說是所幸,但是父親最後的勝利讓世界多少更加混亂起來。

很多在非洲見過那裏貧瘠和戰亂的人,通常會產生兩種情況,一種是完全把這個視作是一種表象,就好像看作是虛構的事物一樣,即使當時感慨也不會在以後投入更多的情感;另一種是被自己內心中的人道主義所痛苦和纏繞,一輩子因此而不得解脫。就好像拍了屍鷲和女孩照片的新聞記者,最後不得不自殺了卻自己的痛苦一樣。當然,大多數人介於這兩者之間。

世界所痛苦的就她曾經知道並且參與了關於自己不能做主的婚姻這件事情,並且還試圖接受它,克服了自己的種種障礙,現在這種經歷困惑著她自己。如果把以前所有的不成熟的情感情緒都舍棄掉,否定掉的話,即是意味著否定自己,那麽一種叫做空虛的毒蛇就足以攥住自己的心靈,讓自己越發地空虛起來,自己以前都被否定掉了,空空蕩蕩,無有一物。

如果接受的話,那麽轉換自己的情緒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佐佐木義男已經完全放棄了對企業的幹涉,閑散地當著一個過著退休生活的老人,他的身體機能逐漸退化,有生之年的願望大概是看著佐佐木財團恢復到當年的盛狀。

麻美子也不在集團內部擔任更加重要的職務了,她更加享受沒有工作的休閑的人生,荒卷努力工作著,逐漸享受著工作成績的美好。即便是如此,他也定期向次郎家贈送著禮物,作為某種心理上的補償。言葉已經從學校裏面畢業了,在一家私人的學校裏面擔任美術老師的工作,荒卷正考慮著自己的大女兒是不是已經到了出嫁的年齡。

但是豐川家似乎有意打算和立花議員家聯姻。

“姐姐是怎麽打算的呢?”世界很想問問言葉姐姐的打算,嫁人嗎?結婚嗎?有沒有戀人?自己姐姐的戀人什麽的,自己從來沒有見過呢!

“世界,沒有想過次郎嗎?”言葉這樣反問著世界。

為什麽要想起來那個家夥,那些事情想起來都覺得害羞,自己幾乎算是做出了女孩子最不矜持的事情了,但是對方幾乎沒有什麽表示。每當想起自己在姐姐和母親的煽動下作出的事情,自己都覺得臉紅,所以不要不要想起來他,就好像什麽都沒有發生一樣,就這麽安安靜靜地像是平常一樣一直這麽過下去吧!

“嗦,是嗎?”姐姐就這麽偏過頭去,看著窗外的天空,像是有什麽話想說,但是卻埋藏在心裏面,有時候她會拿出自己的旗袍,不是穿,只是摸著,露著回憶的表情。

“姐姐,還沒有男朋友嗎?”自己這樣鼓足勇氣問道。

“在這之前要好好工作呢!所以這些事情根本不想去想。”言葉這樣回答著世界。

對於女孩子人生必然面對的事情,全家人都保持著沉默,真是奇怪的狀態,奇怪的默契。

母親突然之間,對於家族企業的經濟狀況提也不提了,父親倒是總是滿懷興奮自信的笑容,這種狀況總讓世界有時候覺得自己非常虛偽,“資本主義的道德。”從小說上能夠看到這樣的故事來,但是關於佐佐木次郎的事情,她是真的避免繼續去想了。

荒卷對世界這麽說道,“不需要去想了。”

世界難得的和平。

荒野白哉長時間低調的處世態度和異常的經營手法倒是讓豐川長信和豐川一美疑惑不已,但是很快他們就沒有心思去想自己的大哥的事情了。豐川悅司的計劃展開之後,和荒野財團聯合的企業幾乎能夠代表日經聯開會了。大量的資金流動,項目的啟動,工程的開展,讓豐川長信和豐川一美忙碌不已。即使在這樣忙碌的時間裏,他們還是抽空和立花家的人在一起吃了一頓飯。

預定中的兒媳規矩而且有禮貌,坐在一邊話不多,甚至幾乎羞澀得不敢說話。在長信和一美的眼中是如此,豐川悅司坐在那裏只是用熱烈的眼神打量著對方,這種癡情的樣子既讓豐川長信和豐川一美感到丟臉,也讓立花夫婦感到多少有點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