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57節:蝸居(第6/9頁)

海萍突然就開始發抖了:“Mark,怎麽辦?怎麽辦?”

“怎麽了?”

“他們要問我話!”海瞥手抄起酒瓶又倒了一大杯,瓶底都翻過來了,再咕嘟咕嘟喝下。血沖向頭,腳底踩雲,面色緋紅,眼神渙散,她突然說一句:“這酒真是好東西。”然後就一坐沙發上,咬著嘴唇開始燦爛地笑了。

Mark拍著海萍的臉問:“誰是他們?誰要問你話?”

海萍指著墻上掛的一面鏡子問:“你這幅油畫哪買的?沒見過穿這麽多的仕女。”

Mark搖搖頭說:“明天早上,我們又要共進早餐了。這可不大好啊!你在考驗我的忍耐力。”說完,進了臥室抱了床被子出來,將已經癱坐在地上的海萍扶到沙發上去:“晚安,油畫裏的仕女。”

早上等海萍睜開眼,壞事,又不在自己的床上。最近經常一睜眼要想一想身在何方。窗外,艷陽高照,Mark都坐在餐桌邊看報紙了。“幾點了?”海萍問。

“10點了。”

“真不好意思,我怎麽又睡這了?我完全忘記了昨天晚上為什麽又倒這裏了。我改,我一定改。”

“昨天晚上你接了個電話,然後就開始狂喝一氣,你說有人要問你話,誰?”

海萍莫名其妙地看著Mark,於是開始仔細思考,再翻出手機查號碼,一看最後一個電話在10點10分,而且不知道是誰的,撥過去一問:“喂?請問你們是哪裏?”“浦東新區公安局。”海萍迅速掛了電話,眼睛就睜圓了,“壞事,他們今天要問我話,我得趕緊走了!”海萍翻了翻錢包,問Mark:“你有100塊嗎?我要打車,我怕我這70塊不夠。”

Mark拿起錢包,套上外套說:“我陪你一起去,走吧!”

Mark是夾著海萍出門的,因為看她那樣子,酒沒全醒,前言不搭後語,還是自己跟著比較放心。海萍一上車就說去浦東新區公安局。

Mark陪著海萍去了公安局。人家把Mark攔門口說:“只問她一個,你不必進了。”Mark立刻敏感地意識到海萍可能應付不了,馬上用英語說:“她應該有律師陪同,沒有律師她不會回答你們的任何問題。”說完再三交代海萍:“你可以拒絕回答問題知道嗎?你一定要要求有律師在場。”公安局的人不耐煩了問Mark:“你哪門子蔥蒜呀,跟著瞎起哄!律師?沒必要,我們臼她幾個問題而已。你就在外頭等著。”說完,把海萍帶進去了。

“蘇淳是你的愛人?”

海萍現在已經不知道什麽該回答什麽不該回答了,這個問題,究竟是承認還是否認呢?海萍低頭不做聲。

“蘇淳是你的愛人嗎?”對方提高聲音又問。

海萍終於輕微地點了一下頭。

“2005年12月17號,蘇淳是否給過你一萬塊錢?”

壞了,關鍵問題來了。海萍保持沉默。

“問你話呢!你聽力有問題還是我聲音有問題?”

海萍堅持不說話。

“2006年1月7號,蘇淳是不是又給了你兩萬?”

沒反應。

“2006年2月18號,蘇淳是不是又給了你兩萬?”對方把卷宗一收,重重地丟在桌面上。

“你不說是吧,不說也沒關系。你不說我們也能把案子辦下來。這個案子是鐵證如山,人贓俱獲,有沒有你的證明完全不重要。現在我們是給你個機會,讓你配合一起給蘇淳一個輕判的機會。他算認罪態度較好的,毫無保留,該說的兜了。本來呢,按他這種情況,是可以從輕發落的,不過你這態度,看著倒是想把他往火坑裏推啊!人兜,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你這樣,是典型的落井下石啊!行了,咱也不問了,機會呢,也就沒了。你出了這個門兒,就別再來找我們了。自己掂量吧!”

說完,倆辦案人員開始嘮昨晚的球賽了,把海萍一人晾著。

海萍的心已經波濤洶湧,山崩地裂了。要不要交代?要不要交代?給蘇淳一個從輕判決的機會?

宋思明在經貿委陪同領導巡查,旁邊一位同志低聲跟他說著什麽,宋秘書答:“這個我不清楚,但我想我的一位朋友能幫上你的忙。等下我給他去個電話,然後你去跟他談。如果能在一起合作,是最好不過了。”出了經貿委的門,宋撥通了Mark的電話:“Mark,最近好嗎?中文學得怎麽樣啊?我這裏有個朋友,想問問你關於機電出口的問題,我想這是你的老本行了,你願意與他談談嗎?”

Mark站在公安局辦公樓過道上,旁邊人來人往,還有人纏著警察不斷哀求什麽,Mark只好捂著一只耳朵說:“我這裏說話不方便,可以等下給你打回去嗎?”電話那頭突然傳來一聲警察的斷喝:“老實點!”非常清晰地傳進宋思明的耳朵裏,宋覺得情況不對,立刻問:“你在哪裏?需要我的幫助嗎?”Mark只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