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疑惑(第2/2頁)

對於這個推測,越來越多的犯人開始覺得極有可能。

至於王老虎那一派的犯人,由於聽說王老虎需要休養頗長一段時間才能出院,一時間人心惶惶,因為他們害怕喪波會趁著這個大好時機來向他們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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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喬汨走進接待室的時候,何律師馬上仔細打量了他一番。看到那個年輕人雖然瘦了不少,但氣色還算不錯。而且最要緊的是,並沒有想象當中的鼻青口腫,看來他好像並沒有受到其他犯人的欺負。對此,何律師總算是稍稍松了口氣。

雖然與這個年輕人相處時間並不長,但是一來這個年輕人是他處理過的少有的含冤入獄個案,而且還判了這麽多年。二來何律師對這個聰明而有禮的年輕人有相當的好感,因此並不想看到他入獄以後再受到其他的痛苦。

由於這裏是重刑監獄,所有犯人在與其他人面會的時候,雙方都必須隔著一道全封閉式的鐵欄,防止犯人利用挾持人質的方式逃跑。雖然這種可能性很小,但歷史上的確發生過這樣的例子。

坐下來以後,喬汨向坐在會面室鐵欄對面的何律師說:“你好,何律師。”

何律師禮貌性地向他點了點頭,然後說:“不好意思,最近因為忙於處理一些案件,所以一直都找不到時間來看你。最近怎麽樣,還習慣裏面的生活?”

喬汨回答道:“還好。既然你來了,我想再次多謝你,何律師。不僅是關於我的事,我還要多謝你替我辦理了我伯父的身後事。”

說到這裏,他苦笑了一下說:“我實在是不孝,作為他唯一的親人,卻連他老人家的身後事也無法親自操辦。對不起,何律師,連這種事也要麻煩你。”

何律師搖搖頭說:“沒什麽,只是舉手之勞而已。作為你的辯護律師,我卻不能為你洗脫罪名,我才是有愧於你。雖然不能向你作什麽承諾,但我不會輕易放棄的,只要找到新的證據證人,一定會幫你上訴的。對了,你有沒有想見的人,我可以替你聯系一下。”

喬汨無所謂地笑了笑說:“謝謝你,何律師,但我現在不想見任何人。”

其實到目前為止,真正知道喬汨發生什麽事的只有何律師跟他的助手司徒小姐,其他的人包括康聲橋、柳眉在內,也還完全不知道這件事。

因為喬汨不想把任何一個相識的人卷入到自己的麻煩裏,因此他不僅沒有通知過任何人,還請何律師替他向學校方面請求保密。

至於學校方面,雖然知道喬汨被起訴最後還入獄的事,但由於這種事並不是什麽光彩的事,學校還巴不得越少人知道越好,因此不用何律師請求,學校一開始就已經全面封鎖了有關的校內消息,就連任教的老師也沒有幾個知道這件事。

過了一會,喬汨忽然問:“何律師,我想知道馬玉龍現在怎麽樣了?”在問到這句話時,他的眼神變得有些冰冷。

何律師沉默了一下才說:“他還在住院接受治療,聽說準備在左眼處裝上電子假眼。他的主診醫生說至少要休養一年左右才能正常生活。”

“一年以後,假如他的主診醫生說病情忽然有所惡化,這樣他就又可以再拖上一年或幾個月不必接受法庭聆訊了。你認為我說得對嗎,何律師?

最近我看了幾本法律方面的書籍,上面有幾個有趣的案例。其中有一個叫威爾遜的男人,他一直以身體不適為理由,一次次地避開了法庭對他的殺妻起訴。直至到他離開人世為止,他一次都沒踏進過法庭半步。如果我是馬玉龍的話,大概也會用這樣的方法來避開聆訊。

而且我在報紙上看到,已經有多位包括大學校長、慈善基金會主席、政府官員在內的一些社會知名人士出面請求法庭撤銷對馬玉龍的有關起訴。我相信,這些人之所以會這樣做,應該多少跟馬家有所關系吧。”喬汨淡淡地說著,仿佛在說一件與他完全無關的事情一樣。

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何律師終於嘆了口氣說:“喬汨,你要看開一點。雖然我沒有什麽宗教信仰,但我始終相信作惡的人始終會有報應的。”

喬汨不置可否地笑了起來,笑得既輕且淡。

這時,何律師越發感覺這個年輕人變了。

以前那種略略有些青澀、內向的感覺已經徹底從這個年輕人身上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難以言喻的冷靜以及淡漠。

就連閱人無數的何律師本人,也完全看不透這個年輕人究竟在想些什麽。

因為,對方實在太過平靜了,平靜得有些異乎尋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