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左道的草稿(上)(第2/3頁)

我想,這就叫虛偽吧。

反正我在新聞裏看到這條消息的時候,也沒有多大感想。並非貧道念頭通達,我說的是實話。人對於那些未曾親眼見到或是親身經歷的不幸,基本都是很冷漠的。地震、海嘯、饑荒、颶風……全是隔三岔五就能從各種媒體上看到的字眼,但若沒有切身之痛,又怎知顛沛流離者之苦。

惻隱之心人皆有,可真正會落實於行動,不求回報去幫助別人的人,極少。那些在網上裝模作樣給死難者祈福的家夥,說不定半個月前還在罵貴族們該死呢,天都被毀以後,他們又換上另一副嘴臉,義憤填膺地指責那些說“死得好”的人沒有人性。對他們來說,裝也好,罵也好,成本低廉的自我滿足行為罷了,也不知做給誰看,誰又會記得他們。

後來我明白了,不是我念頭通達,而是太多人腦子裏一團漿糊。

別人我不敢說,至少天一、顧問、血梟這三個家夥,若是聽到這個消息,應該會依然故我、毫不掩飾地張狂大笑。因為他們不需要虛偽,他們也沒什麽人性。

不出所料的,事發之後,地球還在轉,太陽準時升,世界照常運行,改變的……只有我們這些蕓蕓眾生。

最先出現狀況的是雙鷹郡,由於天都不復存在,當地的帝國軍陷入了一種不知所措的狀態,一名中將級的指揮官成為了權限最高的臨時長官,據我揣摩,他當時的感覺應該類似於……一名公務員在出差期間突然聽說首都從人間蒸發了。

許多新近被收編的前鋼鐵戒律部隊成員,甚至還有本就是帝國軍的士卒都紛紛當了逃兵,就連校官級別裏都有失蹤跑路的。就在他們自亂陣腳之時,鋼鐵戒律的聖城監察長卡莫·博特裏尼和他手下的幾名能力者策動了一次逃獄計劃。對於這次越獄,引用他在回憶錄裏的原話就是“行動異常順利,帝國軍好像都懶得攔我們”。

再說澳洲,那邊的形勢稍微穩定一些,第六皇子威爾弗雷德·維特斯托克作為帝國皇室剩下的血脈,被當地總督當天王老子一樣供了起來。這個郡的地理位置優越,不與反抗組織的占領區域接壤,軍事力量方面也不差,隱隱有成為帝國新都的趨勢。

至於各地反抗組織的反應,諸位在歷史教材上可能看到的都是“對此次事件表示遺憾,積極磋商聯邦事宜”。但依我看,其實那幫家夥當時全懵了,根本都是被將了一軍的感覺。積極磋商是假,軍備競賽是真,各自都想著拖延時間,鞏固實力。一雙雙眼睛都盯著呢,有誰敢打第一槍,或是做些自立為王之類的蠢事,立刻就會被群起攻之。

那麽……接下來我要寫的事情,可能就有些聳人聽聞了。是關於發生在3月29日的,著名的“聯邦協議”演說。

這次演說無疑令舉世震驚,連我也嚇了一跳,不但是吃驚於克勞澤竟沒有伴隨天都一同毀滅,更是難以想象,一個具有帝國合法統治權的人,竟然提出了聯邦制的設想,並要求與戰爭中的眾多敵對方進行協商。

後來,克勞澤親口對我說,那天,當全世界的媒體遭到不明來源的系統入侵,強制轉播那次演講時,他正坐在EAS的本部裏當觀眾。

那時我就明白了,演說者並不是他……

所有人都以為,“聯邦協議”是由第一任聯邦總統克勞澤·維特斯托克所發表的演講,但實際進行那次演講的……是暗水。

現在不用我說,你們也該知道,那份東西的底稿究竟是誰寫的了。

而後續的進展,在網上基本能查到年紀。第一個響應聯邦協議的是炎武聯合,隨後就是刑天,有了這兩個反抗組織的支持,事情基本已算是成了。

六皇子威爾弗雷德也十分合作,他應該很清楚,投入聯邦才是唯一的出路。若是世界進入割據的局面,他那塊地方很可能會是自由前線的首要吞並目標。還不如跟著他的七弟混,至少不至深陷圇圄或者殞命。

鋼鐵戒律和自由前線幾乎是同時倒向聯邦的,當然,比起另外兩個組織,他們已經晚了好幾個月。那種感覺……就好像人人都“起義”了,而我最後時刻再“投降”就顯得很難看了。

後來我研究過許多的資料档案,甚至托關系去查閱過一些各方勢力的秘密文档。多方對比後才發現,那時的世界格局看似混亂,前途未明,但那最關鍵的一點——軍事實力的對比,五股勢力之間是相對平衡的。

想想也對,我掰著指頭數數,能一騎當千的那類強者幾乎都死絕了,給幸存下來的能力者們排一下座次,曹朔和長纓可能得排到頭兩位去。就他們那個實力,跟當年的梟爺比,差得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