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救援

這一擊雖被月妖側身輕松避過,但那紙矛的威力非同小可,近三分之一的長度紮入了堅硬的地面。

幾乎在同時,紙俠的身邊又有十幾支紙矛漸漸匯成。

月妖對此倒是絲毫不懼,即便理智陷入嗜血的瘋狂狀態,但戰鬥的本能告訴她,只要這種攻擊的速度不變,數量增加到一百支以上也不可能擦到自己半分。

“果然,戰鬥的經驗不足,能量的運用也很差,純粹靠能力本身的優越就想和我一鬥,太不自量力了。”紙俠說話間,又輕輕動了動手指,只見地上那支剛剛被月妖避過的紙矛散成了數十片細小的紙葉,從月妖身後逆飛而來。

所有的紙葉都如利刃般鋒利,從月妖的視線死角命中了她,其背後瞬間被割得鮮血淋漓。她正注意著天空中紙俠身邊的那些紙矛,卻未想到還有這麽一手,好在這傷對她來說也並不算什麽,以她的自愈能力很快便可復原。

但紙俠的攻擊當然不會那麽簡單,那些紙葉嵌在月妖的背上,在紙俠的操控下拖慢著她的動作,皮肉被撕開的劇痛也讓月妖無法集中精神,就在這一刻,空中已然成形的十幾支紙矛齊射而來,飛行速度比剛才的第一支快出兩倍有余。顯然那第一支矛只是為了讓對手放松警惕的佯攻,其實是為了兩招後手做的鋪墊。

那十幾支紙矛盡數貫穿了月妖的身體。她的手臂、軀幹、雙腿都被刺了個對穿,戰鬥的本能讓她在最後一刻避過了器官等要害,但此刻的她被那些紙矛釘在了地上,像是頭落入了尖刺陷阱的野獸,行動完全受限,動彈不得,被紙矛穿透的傷口血流如注。月妖必須先從這境況中掙脫出來才能自愈,可紙俠顯然不準備給她這種機會。

他用紙在手邊凝聚成了一個扁圓形的紙盤,對準了月妖的喉嚨飛擲而去,這飛盤的大小正好可以將對方的脖子整齊地削斷,斬首以後,想必她也就無法自愈,一命嗚呼了。

紙飛盤急速落下,破風而來,那鋒銳的邊緣旋向了月妖的喉嚨。她的意識在很短的刹那裏恢復了完全的理智和清明,因為她感到,自己將會死在這裏。

血漿濺起,澆灌在月妖的臉上,可這不是她自己的血,而是天一的。

他不知何時來到了月妖的身邊,在危急關頭,徒手去接下了那紙飛盤。接觸後,他的手頓時虎口迸裂,被割得血肉模糊。

天一臉上沒什麽表情,好似他也不覺得疼,就算手上的骨頭都露了出來,也不退縮半分,直至那紙飛盤無法再向前移動為止。

“出乎意料……來了條大魚啊。”紙俠心中頗為驚訝,對天一說道:“難道這位也是逆十字的人嗎?”

“啊,是的,能否請你放過她呢。”天一語調平穩地回答道。

“你就別說笑了,既然知道她和你有關,今天就是拼上性命,也得殺了她。”紙俠自然也聽聞了天一有能力殺死天衛的情報,當對方出現時,他就有了戰死的覺悟,所以無論如何,他至少也得先把那個比較弱的怪物給幹掉,哪怕最後真的不敵,也不算白死。

說話間,紙俠就重新操控起那些紙矛,企圖將月妖的身體向四面八方扯開,她傷口附近的筋骨血肉都受損嚴重,盡管不至於被分屍,可紙矛的移動開始橫向撕裂她的身體,讓她再受重創。

天一見狀,臉上也沒露出擔憂的表情,只是隨手打了個響指,那些在紙俠操控下的紙就變得不再具備堅硬度和韌性,而是成了普通的紙,散落開去。

月妖失去了紙矛的支撐,摔落在地面上,口中咳出大口的鮮血,不過她身上不再受到持續性的傷害,也沒有殘留的紙能夠嵌在傷口裏,因此開始了自愈。

紙俠根本無暇驚嘆於對方到底做了什麽,當天一打過響指後,他突然就從空中跌落,不止是作為武器的紙,就連那些支撐自己飛行的紙也失去了控制,任何人在突然失去立足點由高空跌落的瞬間,都會本能地先去考慮落地後的碰撞問題。好在他已是接近兇級的水準,身體強橫,飛行的高度也不算太高,在半空調整了一下身形,落地時踉蹌幾步,算是站住了。

“我倒並不厭惡你這樣的人。”天一道:“這世上確實需要一些人,去追逐虛無的正義。比如那個愛喝茶的家夥。”他看著紙俠,露出不屑的神色:“但你比起他來,可就差遠了。你這樣的人,只能是炮灰而已,有勇無謀者,根本成不了大事,最多是死了以後被當作宣傳的題材,起榜樣作用,去激勵更多的犧牲品。”

紙俠試著再次與周圍的紙建立溝通,卻發現沒有得到任何的回應,能量根本無法從身體延展出去。他不知道天一的能力究竟是什麽,面對這種狀況,唯一的辦法就是拖延時間,拉近距離,尋找徒手制敵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