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你會殘廢

拉上窗簾,被孤獨吞噬的我,忽然很想喝酒,我走進廚房,從冰箱裏拿了一罐啤酒,手握冰冷的啤酒,心中又是一陣難過,這些啤酒是陳清怡買的,那時候的我們還沒有離婚,只是短短一個月的時間,原先的生活卻在不可阻擋中面目全非。

我左手撕著易拉罐,卻因為沒有右手的協助,幾次也未能撕開,我懊惱異常,此時我的我簡直是一個廢人,但想想手臂的傷終究會好,心中也稍稍安慰。

我枯坐在沙發上,漫無目的地張望著,不知道自己該做點兒什麽,卻又不能入眠,無所事事的恐懼中,我想皮皮了,數次想撥個電話給他,卻又忍住了。

如果他問我:爸爸,你最近過的怎樣?我該怎麽回答……即便可以用善意的謊言告訴他,自己過的不錯,可內心忍受的卻是謊言後的煎熬,我不喜歡這種滋味。

索性點上一根煙享受一個人的自由。

……

煙霧彌漫中,門鈴聲響起,我有些詫異,這麽晚是誰來拜訪,誰還有心記住我這個已經沒有存在感的人?

我打開門,站在門外的是沈曼,和我一樣她的手臂上也纏著紗布,她的傷是我所致,而我的傷是王子所致,說來真夠荒唐的,可卻真真切切的發生了。

“你怎麽來了,王子他……”我問道。

“我從醫院來的,他去了昆明。”沈曼說著走進屋內。

“負氣走的?”

“韓楓在善後海景咖啡的事情無暇分身,昆明這麽大的項目總要有人去盯的吧。”

我點了點頭,道:“不是負氣離開的就好。”稍稍沉默之後我又說道:“師姐,你不該來的。”

“你既然叫我師姐,你傷的這麽重,我這個做師姐的不來看看像話嗎……你吃飯了嗎?”

“嗯。”

一陣沉默之後,我看著桌上的啤酒說道:“師姐,幫個忙,我想喝點啤酒。”

“別喝了,剛做了縫針手術。”

“就喝一口。”我和沈曼討價還價,事實上此時我倒不是真的想喝酒,只是想把啤酒罐給撕開,類似一種強迫症。

沈曼用左手抓住啤酒罐對我說道:“撕吧。”

沈曼固定啤住酒罐,我左手一發力,終於在兩人的配合下撕開了易拉扣。

我拿起啤酒罐喝了一口,嘗到了得手後的感覺,我卻沒有想象中那麽喜悅,聊有勝無的喝了一口,便放下的了啤酒罐。

沈曼挪出一個位置,示意我在她身邊坐下,我遲疑了一下,還是在她的身邊坐了下來。

“還疼嗎?”沈曼輕輕地撫摸著我受傷的地方問道。

“不疼。”

沈曼疑惑地看著我:“一點也不疼嗎?”

我搖了搖頭,此時的我真的沒有什麽疼痛的感覺,手臂也很無力,連擡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沈曼沒有再追問,又是一陣沉默之後才問道:“以後有什麽打算?”

我笑了笑說道:“回小城,做點小生意。”

我說的如此輕描淡寫,但沈曼卻已經眼眶濕潤,凝視我許久,終於用單臂緊緊抱住我:“一西,我心疼你……是師姐做得不夠好,才讓投資公司落井下石,毀了你的事業!”

“師姐,你為我已經做的夠多了,而這也更不你的錯,商戰中總有人會贏,有人會輸,你不必難過,至少我自己是可以笑著去面對的。”我輕輕拍著沈曼的後背說道。

“難道你沒有想過東山再起,沒有想過揪出幕後的黑手雪恥嗎?”沈曼的情緒有些激動。

“師姐,無論是誰都不重要了,我真的太累了,我只想回小城陪著皮皮,陪著家人安安靜靜的過。”

“失敗只是暫時的,也沒有誰能保證一輩子在商場上不栽跟頭的,你振作一點好不好……你現在這消沉的樣子讓我心如刀絞!”

“我已經厭倦了爭名奪利的生活,不要再勸我了……我的離開,或許對大家都好!”

沈曼不言語,只是緊緊抱住我痛哭,我無法感受她現在的情緒,也不知道她為什麽如此失態,更不知道該怎麽安慰,只是輕輕的抱住了她。

感受著沈曼在我懷裏的呼吸,我終於不覺得那麽孤獨了,於是兩人帶著殘缺的傷,依偎在一起,就這麽渡過了一夜,平靜的渡過了一夜。

……

離手臂受傷已經過去了三天,我的手臂卻仍舊不能自主控制,我終於意識到不對勁,立即給那個為我做手術的醫生打了電話。

二十分鐘後,他來到我的住處,引導我做了幾個動作,我卻都未能做成功,我皺眉問道:“我的手臂到底是怎麽了?”

醫生面色嚴肅,許久對我說道:“可能是右肩的臂叢神經嚴重受損,導致了手臂喪失運動能力!”

“能治療嗎?”我緊張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