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彼岸，不見燈塔！

在我欲離去時，陳清怡喊住了我：“一西，我送你回去吧。”

“我打車就行了，待會兒你不是還要和小姑姑去搬家的嗎？”我說道。

老媽叫住了我：“今晚就別回去了，你房間裏的東西可都是現成的。”

“媽……不差這一天，我資料還在自己住的地方，明天早上也得回去拿。”我終於不悅，我不喜歡自己的行動一次次被支配，好似完全沒有了自由。

“阿姨，我送一西回去，也就一會兒的事情。”陳清怡說著對我使了使眼色，她在化解一場可能出現的家庭矛盾。

“媽，我先走了，你們忙完了也早點休息吧。”我終於收起心中的不快說道。

……

在陳清怡送我回去的路上，我一直沉默，始終盯著窗外的夜色一陣陣失神。

好似看穿了我的心思，陳清怡對我說道：“一西，我知道我給你帶來了很多煩惱。”

我的注意力終於從窗外回到陳清怡身上，反應遲鈍的看了她許久才說道：“沒有……”

陳清怡搖頭一嘆息，沉默片刻之後說道：“有件事情我考慮很久了……”

“什麽事？”

陳清怡表情掙紮了一下說道：“省台花重金打造了一档旅遊節目，邀請我去主持。”

“主持外景還是內景？”

“這很重要嗎？”

“外景要全世界各地跑，我不希望你太累！”

陳清怡略帶失落說道：“如果是內景，你就希望我去就職了，對嗎？”

我沉默，事實上，我是希望陳清怡離開濟南的，至少在我和安琪結婚前，我不想再有任何不安定的因素出現。

陳清怡表情苦澀，咬住嘴唇，沉默許久好似自言自語的低聲說道：“我站在海角天涯……彼岸，不見燈塔！”

……

次日，我在平靜中渡過，臨近下班時，心情卻又壓抑了起來，按照事先約定，今天我將搬過去和爸媽住在一起，我可以預見，我將面對沒完沒了的嘮叨。

我在公司裏盡量拖延著，直到8點才整理好自己的辦公桌準備回家。

路上心不在焉的開著車，又打算去酒吧喝上幾杯，繼續拖延著，誰知剛調轉了車頭，小姑姑的電話卻突然打了進來。

我雖然不情願，但還是接通了電話，小姑姑一副質問的語氣：“一西，你和清怡怎麽了？”

我有些疑惑：“我們沒怎麽啊！”

“沒怎麽，清怡為什麽突然要離開，她現在正收拾著行李，9點鐘飛上海的航班，機票都訂好了。”

我這才想起了昨天晚上送我回家時，陳清怡和我之間的那番對話……

“你倒是說話啊！”小姑姑的語氣由焦急轉向憤怒。

“省台有一档旅遊節目邀請她去主持，她應該是接受了台裏的邀請了吧。”我避重就輕地說道。

“你混賬……昨天清怡已經答應搬來和我們一起住了，她現在突然要離開一定和你有關系。”

“她有自己的事業，現在她決定做回本職工作，是我能幹涉的了的嗎？”

“你告訴我，她為什麽要做回本職工作，是錢不夠花嗎？”

“有些人工作不一定是為了金錢，再說現在海景咖啡已經走上正軌，她閑的時間很多，現在做回自己喜歡的行業，有什麽不可以。”

“張一西，我警告你不要冠冕堂皇了，清怡和我聊天時，不止一次和我表示過厭倦了主持這個行業……我不管，你現在趕緊過來，給我把清怡留下來！”

“我尊重她的選擇。”

電話那頭已經失控：“你就不是個東西，如果不是清怡一直在背後支持你，有你張一西人模狗樣的今天嗎？……做人不要丟了本分！”

我生平第一次被從小最疼我的小姑姑如此訓斥，半晌說不出一句話，盡管心中委屈、憤怒……

“你到底來還是不來？”

“我在開車，不說了……”我終於掛掉了電話，然後關機，我想清靜片刻。

我沒有回父母的住處，也沒有回自己的住處，我在酒店裏開了一間房，我知道：此時只要我被憤怒的家人找到，面臨的將是一場歇斯底裏的訓斥，甚至是責罵，我應付不來。

……

躺在酒店的床上，點上一根煙，我好似成了一個無家可歸的人，我孤獨、寂寞、心慌……我從來未像現在這般渴望有一個自己的家庭。

我有些喘不上氣，努力地去想象即將和安琪開始的婚姻生活，總算得到一些安慰，也順暢了自己的呼吸……現在的安琪成為了我張望著都要尋找到的燈塔。

拉開窗簾看著窗外奄奄一息的殘月，自己也終於有了倦意，終於陷入到了睡眠中。

……

這個夜，我的睡眠質量很差，亂七八糟的夢做了許多，醒來時一陣陣頭痛和暈眩，我將茶幾上一杯已經冰冷的涼白開一飲而盡，總算清醒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