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崖山之戰(第2/2頁)

那個屹立在龍船頭上的宋人,正是前日劫走文天祥的妖人,當日他口出狂言,要在戰場上打敗自己,沒想到那不是一句狂言,而是堂堂正正的戰書。

“拿本帥的馬槊來。”張弘範道,今日一戰,他必須全力以赴,張家是燕趙人士,將門世家,從父親張柔開始,受到大元皇帝的恩寵,張弘範年紀輕輕就做到高位,南征之前,皇帝封他為鎮國大將軍,南征主帥,雖然他是漢人,但可以指揮蒙古人,誰敢不從,有權先斬後奏,這是信任,也是榮譽,皇恩浩蕩,唯有一死能報。

一杆丈八長的馬槊遞到了張弘範手中,他橫槊立於船頭,靜靜等待著和宋人決一死戰。

龍船還有十丈遠的距離,元兵瘋狂放箭,龍船上紮滿了箭矢,樂師們依然在盾牌的層層保護下奏著滿江紅,仗打到這份上,每個人的腎上腺素都在急劇分泌,進入了悍不畏死的模式。

一枚巨大的床弩鐵箭射了過來,洞穿了盾牌,當場將兩名樂師釘死在甲板上,其他樂師若無其事的繼續演奏,劉彥直大怒,恨不得飛過去斬殺敵軍,但是他必須留在龍船上坐鎮指揮,現在他是宋軍的主帥,不能只顧著呈匹夫之勇。

但是這股怒氣和胸中激蕩的豪情在迅速發酵,膨脹,在體內來回激蕩著,總要找個宣泄的出口,劉彥直寶劍指處,忽然放出一個碩大的火球,高速飛向元軍戰船,將那架床弩炸的粉碎,八名操弩的元軍也粉身碎骨。

劉彥直喜出望外,無意之間他竟然掌握了釋放能量球的能力,接著再試著釋放,依然是一枚枚火球順著劍尖發出去,排球大小的能量球蘊含著巨大的能量,帶著施放者的怒火,將元軍戰船砸出一個個大洞來,繼而進水、傾斜、沉沒。

一群幕僚和副將跪在張弘範周圍,苦苦哀求他退兵。

“元帥,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啊。”一個幕僚抱著他的腿哭道。

“罷了,罷了。”張弘範目睹妖人施放火球接二連三的摧毀自己的戰船,鬥志漸漸消散,這是天意,並非自己無能。

副將校尉們湧上來將張弘範架進船艙躲避,旗艦向崖山外海退走,同時發出了退兵的旗語,敲擊銅鑼的聲音不絕於耳,但此時鳴金收兵已經晚了,張世傑帶領的戰船反過來封住了出海口,又是一番惡戰,最終元軍只有一艘船突圍成功,其余全軍盡喪與崖山海域。

元軍水師全部戰船不是損毀沉沒就是被宋軍俘獲,數萬水師將士死的死,降的降,海面上飄滿屍體,雙方死傷都極為慘重,但慘勝也是勝利,南宋流亡朝廷經歷了數年輾轉流離,無數次的背叛和失敗後,終於迎來了一次勝利。

崖山海面,雨過天晴。

宋軍的鐵索陣完全解開了,海面上到處是熊熊燃燒的戰船殘骸和巡弋的戰船,打撈物品,救護傷員,岸上的蒙古兵們目睹了這場海戰,全都看傻眼了,他們做夢也想不到,大元竟然敗了,明明占據了絕對優勢,莫名其妙就輸了個精光。

一艘快船從岸邊駛過,宋軍向岸上發射箭矢進行挑釁,蒙古騎兵們暴跳如雷,卻無可奈何,他們是陸地上的霸王,下了海就是旱鴨子。

宋軍得寸進尺,登岸挑戰,若在昨日,蒙古兵一定縱馬上去殺個痛快,但是海戰的慘烈讓這些草原的雄鷹也為之膽寒,撥馬便走,不敢接戰。

……

風平浪靜,崖山海灣中,出海口已經被大宋水師占據,皇帝的龍船在四艘戰艦的拱衛下停泊著,宋廷的文武大員們在甲板上舉行朝會,論功行賞。

首功當然是劉彥直的,此刻他靜靜站在群臣最末的位置,心如止水。

同伴們都安然無恙,海戰開始的時候,黨愛國帶著大家去龍船避難,被楊亮節阻攔後便找了另一艘船只棲身,戰鬥中也起到了很積極的作用,劉漢東一個人砍斷了很多鐵索,第一個響應龍船,跟著發起逆襲的也是他們。

楊太後也沒事,她只是嚇傻了沒出艙室,現在依然坐在皇帝身後垂簾聽政。

宮女們探頭探腦,目光都集中在劉彥直身上,尤其是綠竹,也不在乎什麽牛精牛怪的了,滿眼都是對英雄豪傑濃濃的愛慕和敬仰。

楊太後和兩位丞相商議過了,得給劉彥直一個合適的官職封賞才是。

初步擬定的官銜是:太子太師,開府儀同三司,殿前司都指揮使,加封鎮國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