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華山論劍

一盞茶的功夫,劉彥直回來了,按下雲頭,在眾人驚愕的眼神中落地,道:“九室巖沒有扶搖子的蹤跡,武當派的牛鼻子說,扶搖子這幾年都沒去過。”

這麽短的時間,劉彥直又不是孫悟空,一個跟頭十萬八千裏,他只是在附近繞了一圈,欣賞了一下華山雲海景色便回來了,用話詐那道士。

知客道人納頭便拜道:“仙長,小道有眼無珠,不認識真仙人,師祖真的不在家,他經常出外雲遊,少則三五個月,多則一兩年,我們也不知道他的去向。”

劉彥直見他誠惶誠恐,態度不似作假,便問他觀裏有誰知道陳摶的行蹤,知客道人想了想,飛奔出去,少頃帶了個人回來,此人鶴發童顏,古稀之年,自稱是老祖的徒弟,名叫賈德升,目前在雲台觀主持工作。

賈德升是陳摶信任的弟子,師父經常往來的幾個道家朋友他基本上都認識,但是這幾位面生的很,聽知客道人說來者能騰雲駕霧,他頓生疑惑,跟了師父這麽久,從沒見過師父駕雲,那些道家前輩也沒有一個能真正在天上飛的,來者大概是使了什麽障眼法吧。

年紀大的人心思縝密,賈德升觀察這一行人,除了幾個粗笨的使喚人之外,主要有三男兩女,一個個生的都是好相貌,大宋江山初定,五代時期戰爭頻繁,底層百姓民不聊生,大多數人營養不良,長得歪瓜裂棗,哪見過這般神仙一樣的人,尤其那個綠衣嬌弱女子,雖然蒙了面紗,但依然能看出是傾國傾城的絕色佳人。

“客人從哪裏來,可有名帖?”賈德升小心翼翼的問道,他猜測這些人八成是皇室貴胄,至於是不是大宋的皇親就不一定了。

“我們從南方來,有要事求教老祖。”黨愛國道,隨即報出名號,他們的名字當然是賈德升聞所未聞過的,不禁更加狐疑。

“師父出外雲遊去了,起碼要三五個月才能回來,客人若是有意,還是在華陰縣等候吧,師父一來,我就派人通報。”賈德升不卑不亢道,他當然看到了那一千貫銅錢,無功不受祿,這錢可不是那麽好拿的,他可不能替師父招攬禍事。

黨愛國哦了一聲,瞄一眼劉彥直,來之前他們約好了的,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總之一定要找到陳摶才行。

劉彥直怒道:“你這道士不誠實,明明知道陳摶的下落,故意不告訴我們,信不信我拆了你的道觀!”

賈德升就有些不悅了,對方直呼師父的名字,極為不禮貌,道家不像佛家那樣慈悲,對冒犯者絕不會客氣,他眉毛一挑道:“尊駕有這個能耐,盡管動手。”

劉彥直也不含糊,出了門,一掌將廊下的柱子劈斷,又將一堵墻推倒,動靜雖大,其實造成的破壞並不嚴重,但這已經足以引起雲台觀眾人的同仇敵愾,十余名道士仗劍沖出來,還沒把劍陣擺開,都覺手中一空,一捆長劍在劉彥直手中扭成了廢鐵。

賈德升大驚,果然是來者不善,他急忙求饒:“切勿動手,貧道這就派人去找師父。”

劉彥直這才收了手,賈德升派一名道士進山去找陳摶,等退出大殿,氣氛非常尷尬。

關璐抖開折扇,沒話找話:“道長,你們是華山派?”

賈德升陰沉著臉:“正是。”

“那你們是劍宗還是氣宗?”關璐道,“認識一個叫風清揚的人麽?”

賈德升道:“不認識,但我認識另一位使劍的高人,他的劍法獨步天下,無人能敵。”

“哦,這劍法是不是叫獨孤九劍?”關璐瞪大了眼睛,一副傻白甜模樣。

她說的是金庸小說裏的段子,但賈德升卻不知道,還以為真有一個叫風清揚的高手,也許是師父早年的仇家哩,沒錯,一定是世仇來報復了,得虧自己沒有引狼入室,而是另有安排。

足足等了一個時辰,陳摶還沒來,劉彥直急了:“怎麽這麽久?”

賈德升道:“華山這麽大,山路難行,路上難免耽擱時間。”

劉彥直道:“幹脆你告訴我陳摶在哪兒,我自己去找他。”

賈德升面露難色,劉彥直道:“你該不是騙我們的吧,根本沒去找老祖。”

正說著,外面傳來一陣爽朗大笑:“誰來找陳摶的晦氣?”

莫非是正主兒來了,劉彥直先躍了出去,只見一人背著長劍肅立庭中,劍眉星目,三綹長髯,道袍上畫滿八卦,一雙麻鞋纖塵不染,當真是仙風道骨,絕非凡類。

“你就是陳摶?”劉彥直奇道,按說陳摶今年一百零七歲,不該這麽顯年輕啊。

“你不認識陳摶。”道士一揮浮塵,“那你可認識我?”

“我更不認識你。”劉彥直老老實實道。

“不認識我,就敢在雲台觀撒野?”道士笑道,“識趣的就滾,不識趣的話,貧道就教訓教訓爾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