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昆吾玉佩(第2/2頁)

會場不大,來的人也不多,稀稀拉拉,以華裔為主,伊莎貝拉陪著一位銀發老太太坐在後面,劉漢東上前打了個招呼,回來介紹說那位老人家就是陳子錕的小女兒陳姣。

劉彥直腦海中立刻浮現出1948年聖誕夜,自己帶著年幼的陳姣在雪夜翺翔的往事來,昔日天真可愛的小女孩現在已經是垂暮老人了,不知道她是否記得自己。

拍賣開始了,來自港台和大陸的買家們對近代文物不感興趣,他們關注的焦點在於檀木家具,拍賣進行的很順暢,家具賣完之後,開始拍賣文物,漢尼拔還沒有來。

陳子錕的九獅軍刀底價十萬美元,有人舉牌,劉漢東回頭看伊莎貝拉祖孫倆,老人家面色如常,但平靜的表情下掩蓋著何等的傷心誰人能知,不肖子孫出賣祖上的收藏,這在中國人看來,是敗家子的行為。

劉彥直也回望了一眼,扭過頭來對劉漢東道:“跟。”

關璐揶揄道:“什麽跟不跟的,這又不是玩二十一點。”

劉漢東舉牌加價,對方稍微抵抗了兩次,最終軍刀以十五萬美元被劉彥直拍得。

緊跟著是其他藏品,劉彥直授意劉漢東全部接下來,不計成本,反正他有的是錢,即便賬上不足,也能找黨愛國要。

直到競拍最後一個藏品,漢尼拔也沒有出現,劉彥直已經拍下陳子錕全部遺物,對這塊刻著“昆吾”篆字的羊脂白玉質地的玉佩也不會落下,但是黑馬終於出現了,一位坐在角落裏一直沒有舉牌的買家終於出手,志在必得。

劉彥直扭頭看了一眼,這人認識,他叫鄒宜軍,是姬宇乾的死黨,自稱玉癡,尤其喜歡收藏高等級的羊脂白玉,陳子錕的貼身之物肯定不是凡品,有極高的收藏價值和升值空間。

在某個早被篡改的時空裏,鄒宜軍和劉彥直有過一面之緣,但此時的鄒宜軍並不認識劉彥直,他只是一次次的舉牌,還挑釁式的沖這邊瞪眼,大陸土豪的氣息撲面而來。

很快價格就被擡到了二百萬美元,這已經超過了劉彥直的承受能力,付不起了。

“你去和他聊聊。”劉彥直道,“勸勸他別和我作對。”

劉漢東放下手中的牌子,走到角落裏,坐在鄒宜軍身畔,低聲道:“夥計,給自己留條活路吧,你拍下了就活不過今晚。”

鄒宜軍鄙夷的看看他:“你誰啊,你當我嚇大的,紐約福清幫,黑手黨那都是我的朋友,你動我一個試試,你連這扇門都出不去。”

劉漢東道:“那就是沒得商量了?”

鄒宜軍擺擺手:“別來這套,有錢你就加碼,沒錢就玩蛋去。”

劉漢東沖劉彥直聳聳肩,表示無能為力,劉彥直再次舉牌,鄒宜軍風輕雲淡,也跟著舉牌,他每次出價都只比對方高那麽一點點,擺明了就是故意氣人。

本來很乏味的一場拍賣會進入了白熱化狀態,其他買家都不走了,興致勃勃的觀看這塊玉佩究竟花落誰家,底價五十萬美元的玉佩被擡到了一千萬美元,雙方還沒有罷手的意思。

坐在最後排的陳姣納悶了,問外孫女:“他們是什麽人?”

伊莎貝拉道:“都是大陸來的。”

陳姣哦了一聲,百感交集,上個世紀八十年代,能來美國的大陸人都土的掉渣,窮的要命,如今大陸的暴發戶最多,加州的房價被他們炒上了天,現在兩個大陸人為爭一塊玉佩,鬥得你死我活,父親的遺物落到這樣的粗俗之輩手中,簡直是一種褻瀆。

價格擡到兩千萬美元的時候,劉彥直不耐煩了,搶過劉漢東手中的牌子舉起來喊道:“一億!”

直接翻五倍,這不是競拍,這是鬥氣,僅僅是一位民國時期政治人物的隨身玉佩而已,即便是羊脂白玉質地,但克數不大,能拍到一百萬美元都算成功,誰也沒想到能到一億這樣的天文數字。

鄒宜軍也被這個數字打懵了,一時間回不過來味,拍賣師舉起小錘:“一億美元,還有高過這個數字的麽?”

“一億美元一次!”

鄒宜軍在打電話。

“一億美元第二次!”

鄒宜軍再次舉牌,神情已經從倨傲變成凝重,滿場嘩然。

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劉彥直身上,期待他再創天價。

劉彥直沖鄒宜軍做了個有請的手勢,表示自己不再加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