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省城就醫

劉彥直跨越時空把百歲老人帶到1943年是派上大用場的,怎麽可能當成礙事的累贅一槍斃了,他二話不說背起劉驍勇就往山下走。

老程頭肩膀上中了一槍,三八大蓋打了個透明窟窿,看起來嚇人,其實傷勢比劉驍勇輕多了,關璐想扶他,老程頭擺擺手:“下山路滑,丫頭你自己當心點。”

大夥兒都跟著劉彥直往山下走,只有姬宇乾愣著不走,劉彥直扭頭道:“姬總,你打算留下賞月麽?”

姬宇乾說:“你沒注意到炮台裏有馬麽?”

為了修建炮台,日軍驅使鄉民造了一條山路,但是汽車上不來,運送物資給養全靠騾馬托運,剛才姬宇乾去找急救包的時候發現馬廄裏有幾匹大牲口,這會兒正好派上用場。

於是乎,穿越小組實現了畜力化,姬宇乾去牽了五匹“馬”過來,老程頭看見就笑了:“娃娃,這哪是馬,是大青騾子。”

五匹“馬”中只有一匹是正規軍馬,其他四匹都是民間強征來的騾子,騾子的負重能力和耐力都很強,不適合打仗,但是用來幹活比馬和驢都好用。

每人一匹騾子,唯一的戰馬讓姬宇乾騎著,他悄悄遞給關璐一支手槍,是從日本軍官身上找出來的南部十四年式:“拿著防身,小心走火。”

“破槍你自己留著吧。”關璐一點不領情,倒不是不給姬總面子,而是知道南部手槍不怎麽靠譜。

姬宇乾也不勉強,把手槍插在腰帶上,打著手電筒,一馬當先下山,傷員和關璐走中間,劉彥直殿後,小隊伍花了四十分鐘才下了山,被繩子拴在馬鞍上的劉驍勇已經因失血過多昏迷過去。

“再繼續顛簸的話,沒進城就死了。”姬宇乾說,“年紀大了,經不起折騰。”

“你們等著,我去附近村子找馬車。”劉彥直騎著騾子走了,剩下他們在風中肅立,月黑風高,關璐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再看老程頭,單手舉著一支三八槍,警惕的看著四周,儼然沙場老將,一顆心又慢慢定下來。

幾裏外有個自然村,劉彥直已經不止一次去借東西了,熟門熟路,找到了若幹年後的村委會,這兒現在是地主的大宅子,高墻大戶,屋頂上鋪著青瓦,與佃戶家的茅草屋對比強烈。

劉彥直翻墻進院,直奔堂屋,院子裏的看家狗被驚醒,豎起耳朵就朝來犯之敵撲了過來,被劉彥直一腳踢飛,堂屋東廂房裏亮起了燈,一個聲音哆嗦著問道:“是哪路英雄?”

“我!”劉彥直道,用盒子炮戳破了窗戶紙,槍管伸了進去,“來借點東西,開門。”

“好漢爺,半夜三更的,屋裏有女眷,還是隔著窗戶說話方便。”那個聲音透著膽怯和無奈。

“不開門,我扔手榴彈進去了。”劉彥直恐嚇道。

“好漢爺稍等片刻。”屋裏傳來窸窸窣窣穿衣服的聲音,過了一會,門開了,是個五十來歲的白胖子,想必就是這家的主人了。

劉彥直滿身是血,手持盒子炮,兇神惡煞一般,嚇得地主一個踉蹌差點坐地上,剛才翠微山頂的槍聲打得緊,敢在省城邊上動日本人的,絕對是亡命之徒,戰亂年代,人的膽子都大,地主也算經過風雨的,壯著膽子問道:“好漢爺有啥吩咐,小的一定照辦不誤。”

“給我套個車。”劉彥直道,推開地主進了門,直奔東屋臥室,地主一溜小跑在後面跟著:“好漢爺,使不得啊。”

臥室裏的雕花紅木架子床上躺著個人,用被子裹著瑟瑟發抖,劉彥直一把拽起了被子,露出只穿著紅肚兜的一片雪白。

地主痛苦的閉上了眼睛,心說這回糟了,小老婆要被人借走了。

劉彥直將被子丟給地主:“疊起來,再找兩床幹凈被子給我放大車上去。”

地主恍然大悟:“好漢爺只要被?”

劉彥直嗤之以鼻,根本不看床上的人,地主長出了一口氣,這位爺是個正人君子,只搶東西不搶人,講究。

“再給我弄幾套衣服,一套女的穿的,三套男的穿的。”劉彥直看看身上的血衣,穿這一身進城顯然是不行的,得喬裝打扮一番。

地主聽他不要錢不要大煙,只要大車被褥和衣服,心中又是一喜,動作麻利了許多,將自家的衣服找出來一大堆連同三床被子全都送到大車上,家裏的長工也起來了,幫著套了輛驢車,一家人恭恭敬敬將劉彥直送出門去。

有了大車,劉驍勇就能躺著進城了,地主家的緞子面花被鋪一床蓋一床,穿越小組換了行頭,燒了血衣,連夜向近江城進發。

黎明時分,抵達近江城,此時的城市規模很小,青灰色的城墻還是明代遺留清代修繕的產物,戰爭時期,省城宵禁,早上城門剛開,販夫走卒帶著貨物絡繹不絕的進城,城門口貼著通緝反日分子的布告,兩個背著大槍的偽軍有氣無力的站著,這兒不是戰區,皇軍的警惕性不高,治安事宜都交給了偽政府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