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飛機拉屎

夜空中的轟鳴沒有引起上海市民的過多關注,飛機嘛,只有鄉窩寧才大驚小怪,總之不是美國人的就是國軍空軍的,反正不是共軍的,有啥可擔心的。

劉彥直用手槍敲敲曼森少校的肩膀,示意他拉起高度,向南飛行。

“我們需要一個明確的目的地。”曼森少校說,“我不得不提醒您,中國境內能起降同溫層貨船的機場可不多。”

“航圖拿給我。”劉彥直道。

曼森少校示意手下導航員拿來航圖,同時有些擔心,通常劫機者只會說,你給我飛到某某處,而不是要求看航圖,這說明劫機者是個內行,很難對付,事實上曼森少校到現在也搞不懂劫機者是什麽時候登上飛機的。

劉彥直攤開航圖看著,他能駕駛直升機和中型固定翼飛機,雖然飛行時間不長,但卻是一名優秀的飛行員,他點著圖上一個位置說:“飛到這裏。”

曼森少校大驚:“我拒絕,這裏是共產黨控制的區域,我們會被他們俘虜的。”

劉彥直說:“你無權拒絕,我已經殺了五個人,不在乎多殺幾個。”

“好吧,就去你說的地方。”曼森少校好漢不吃眼前虧,掌握著方向舵向南飛去,其實他已經打定了主意,瞅機會把劫機者騙開,帶領手下們跳傘放棄這架飛機,哪怕上軍事法庭也比飛到共軍控制區強得多。

可是劉彥直緊接著就拿走了所有的降落傘,斷了他的念想。

劉彥直選中的地點是淮江中遊,江北偏北的位置,這兒是解放軍江北縱隊控制的區域,帶著龍珠跳下去,國民黨軍隊即便想來追也沒那麽能力,至於這幾個飛行員,他並不打算幹掉,1949年死幾個人,勢必會對基準時空造成影響,還是盡量將影響降至最低為宜。

從上海到江北有五百多公裏,C97運輸機一個小時就能抵達,甚至不用爬升到同溫層,就保持在五千米高度向南飛行,劉彥直沒有坐在駕駛艙監視他們,而是回到了後艙,去拆龍珠的木箱子。

“先生們,怎麽辦?”曼森少校緊張的詢問他的部下,C97是運輸機,不是轟炸機,機組人員比B29少多了五個炮手和一個投彈手,只有正副駕駛,機械師,無線電員和雷達操作員,機械師不在,興許已經被劫機者幹掉了,剩下的三個人表示聽從曼森少校的指揮。

“我們兜個圈子,然後返回上海。”少校說,“神不知鬼不覺,夜色下沒人能察覺改變了方向。”

大家都拼命點頭,除了曼森少校二戰中開過B29轟炸機,其他人都是戰後入伍的新兵,沒見過戰爭的慘烈,膽子不夠大,只知道倒騰物資黃金賺大錢。

劉彥直在後艙把木箱子拆開,靜靜欣賞著這枚龍珠,和他見過的兩枚如出一轍,外形高度接近,只是由於長期浸泡在江水中,表面沖刷的更加光滑。

打撈出龍珠的漢尼拔博士,這會兒大概已經喪身魚腹了吧,劉彥直默默念了聲阿彌陀佛,為漢尼拔和那幾個家夥超度。

……

東海,漆黑的海面上波濤洶湧,漢尼拔·坎寧安渾身濕透,奮力掙紮著,他未雨綢繆,穿了一件救生衣,所以沒有像其他人那樣降落後就被海浪吞沒,等待他的是失溫,凍僵,然後就是死亡,假如他沒有軍隊中某次經歷的話。

漢尼拔·坎寧安抗寒冷能力極強,他在軍隊服役的時候,參加過極限生存測試,測試前每一名志願者都注射了一種奇怪的“疫苗”,然後飛機將他們空投到冬季的加拿大崇山峻嶺中,十個志願者,最後只有漢尼拔全身而退,另外九個人,死了四個,五人凍傷導致截肢,事後他才知道,每人的“疫苗”都不同,給他注射的那一種最後列入軍隊的采購單。

這也是漢尼拔加入孟山公司的原因之一,退役後他專攻遺傳學,終於明白所謂的疫苗其實是某種軍方一直在試驗中的超級DNA,而孟山公司正是軍方委托的科研機構,強烈的興趣和對國家對人類的高度責任感讓他迅速得到管理層欣賞,成為項目負責人。

漢尼拔飄在海上已經一個鐘頭了,他辨不清方向,但是可以估算出自己在中國和日本之間,琉球以北的海域,就算能分得清東南西北,就算抗寒能力超出常人,他也沒能力遊到陸地,也沒有淡水和食物提供能量,他最多能活到天亮。

漢尼拔開始回憶自己的一生。

忽然,遠處有燈火閃現,是一艘夜航的輪船,漢尼拔重新燃起了希望,他拿出信號強,朝天發射了一顆橘紅色的信號彈。

一小時後,輪船開了過來,這是一艘挪威貨輪,水手們劃著小艇將漢尼拔救上船,給他披上毛毯,給他喝威士忌,船長好奇的問他:你是哪艘船上的幸存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