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又見柱子(第2/2頁)

恰好守備團裏有一輛軍分區來送給養的卡車,正好用來拉隕石,團裏另外再派一輛卡車押送俘虜,一輛中吉普給專家們坐,為防止蘇修特務搗亂,又派了一個不滿編的騎兵連,其實就六十多個人,護送卡車去烏蘭察布。

那六個蘇聯間諜也被帶了出來,押送途中防止逃跑,戰士們將他們五花大綁起來,連同他們的“特務裝備”一起放在卡車車廂裏,專家們則乘坐吉普車,騎兵們在前後左右護衛著,浩浩蕩蕩向烏蘭察布進發。

第三團永備工事,後勤處辦公房裏,助理員王振剛拿出筆記本,寫下今天的見聞:

1969年9月12日,晴

北京派直升機運天文專家來檢查隕石,後勤處接待,有手抓羊肉和馬奶酒,下午,隕石被軍分區派來的車運走,我部派了一個連的騎兵護送。

……

風很大,卡車走的是草原上的土路,馬蹄和車輪的碾壓下,塵煙沖天,騎兵們紛紛用領巾遮住臉,忽然劉彥直看到一張似曾相識的面孔,他碰碰身邊的雷猛,低聲道:“你看那邊,第三個人,像誰?”

雷猛瞄了一會兒,震驚無比:“靠!那不是柱子麽!”

那個騎兵的眉眼確實酷似柱子,劉彥直讓黨愛國和於漢超再看,也都點頭說像。

“柱子!”劉彥直喊了一嗓子。

沒人搭理他,那名騎兵頭也不擡,繼續趕路。

“哎,說你呢,你貴姓啊。”劉彥直繼續沖他喊道,“那個黑臉的小戰士。”

小戰士依然不搭理他,劉彥直搞了個沒趣,悻悻坐下。

“興許長得像,興許機緣巧合,用他來做人造人的模板了。”黨愛國說,“明天戰爭就爆發了,這批士兵大概護送隕石進京,幸免於難了。”

“那咱們怎麽辦?束手待斃不成?”雷猛問道。

押車戰士見他們肆無忌憚的說話,還敢調戲自己的戰友,忍不住端起半自動,雪亮的刺刀晃動著:“狗特務!都不許說話,再說話把嘴堵上!”

“狗特務們”偃旗息鼓,閉目養神,身軀隨著汽車的顛簸上下起伏著。

……

四條腿的跑不過四個輪子的,戰馬這種動物,耐力並不是很好,即便是以吃苦耐勞聞名的蒙古馬也比不上汽油驅動的卡車,漸漸地護送騎兵們掉了隊,卡車繼續前進,在深夜時分終於抵達烏蘭察布行署所在地,也就是他們借馬的那座城市。

這個年代的通訊非常落後,加上戰爭迫在眉睫的慌亂,中央已經撤出北京,郭老也聯系不到總理,只能暫代領導職責,派人去火車站找車皮。

可是烏蘭察布火車站今夜沒有列車通過,也沒有車皮給他們用,只好先把隊伍拉到行政公署大院裏,卡車就露天停放著,反正一噸重的隕鐵也沒人能搬走,特務們關在儲藏室,大院三步一崗五步一哨,嚴加防範。

儲藏室裏堆放了很多木柴和草料,穿越小組的成員們依然被捆綁著,歪倒在草料堆上,所幸嘴沒被堵上,還能說話。

“明天早上,戰爭就爆發了,仗打起來就亂,就沒人管咱們了。”雷猛壓低聲音說,窗外就是哨兵的身影。

“也許人家就懶得審問,直接把咱們拉出去斃了。”劉彥直道,“要走,就趁今晚。”

“黎明時分是人最困倦的時刻,我建議那時候動手。”老林建議道。

大家將目光投向黨愛國,他點點頭:“就這麽辦。”

郭老將專家們安排在行署招待所居住,自己在專員辦公室裏打長途電話,試圖聯系北京方面,可是電話根本打不通,夜深人靜,外面星河燦爛,院子裏的卡車靜靜停著,哨兵的腳步聲如此寂寥,詩人的詩興再次被勾起。

下半夜了,執勤哨兵換崗,卡車旁只剩下一名哨兵,他孤獨的站著,肩上的刺刀閃著寒光。

儲藏室裏,劉彥直掙斷了繩索,這可不是一般的繩索,而是結實的牛皮索,越掙紮越緊,居然也能被他掙斷,力量可想而知,他幫其他人解開綁繩,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走向窗口,直接將鐵欞子掰彎,然後鉆了出去,門口的哨兵抱著槍睡著了,被他一記手刀砍暈,繳了槍,拿了鑰匙開門,五人躡手躡腳的出來。

忽然,匪夷所思的一幕出現了,卡車上的隕鐵又發出了七彩光輝,淡淡的彩光似真似幻,遠遠就看到站崗的哨兵慢慢走向卡車,剪影拉的很長,他丟下了步槍,爬上了車廂。

“是柱子。”劉彥直壓低聲音道。

其他人也看到了那哨兵正是和柱子酷似的人。

二樓專員辦公室,徹夜不眠輾轉反側的郭老正巧走到窗口,也看到了這一幕,他心中巨震,急忙摘下眼鏡用手帕擦拭了一下趕緊又戴上。

車廂上的隕鐵慢慢打開了,對,它打開了一扇門,天衣無縫的隕鐵外殼上居然藏著一扇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