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 懺悔

“不瞞你們說，我剛知道你們身份的時候，真的以為你們來找我是尋仇的。”九千修把頭扭到了窗外：“當初我出賣你父親，差點讓你父親遭害……結果……他居然還是原諒了我。”

徐雲繼續保持著平靜：“或許他覺得那根本不算事兒吧。”

“是你母親雲柳琰大度，讓你父親不要跟我計較，說看在我之前做過那麽多事情的情面上，再給我一個機會。”九千修低下頭，聲音更沉悶了：“我從未見過像你母親一樣如此大度的女人，從來都沒有。”

徐雲沉默了，世界上不只是人，即便是動物，對母親的感情也要比對父親的感情似乎更深厚一些。

俗語說孩子是母親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任何一個尚且還有良知的人都會對此有特殊的感動，特殊的感恩，或許徐雲作為男人並不能理解這份感覺，但他對自己一無所知的母親仍然懷有感恩之心。

有人說父愛如山，母愛似海，的確，徐雲是沒有足夠的幸運感受這一切，但他依然能感受到周圍他所看到的。

所以他對自己母親的那種懷念和好奇，似乎更要遠高於對自己父親的好奇。

畢竟在很多人的口中徐雲都得到過一些父親的事情，畢竟父親雖然見不到，但徐雲卻知道他尚且還活在這個世界上。

可是他的母親卻早已不在人世……所以徐雲對母親的懷念會更多一些，更重要的一點是，徐雲對母親的懷念遠遠要比對父親的更深厚，那是一種他自己也不太敢面對的情感。

或許也正是因為這些，徐雲身邊那些曾經了解他父母的人，也才從未跟他提起過母親的事情吧。

“我很清楚，當初徐宸是想殺了我……我也知道自己活該，畢竟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是我先對不起他。”九千修終於看了徐雲一眼：“我不仁，他也沒有必要對我講義。即便是你現在殺了我，我都可以欣然接受。”

徐雲沉默了片刻。

“如果我父親當年都沒有殺你，那我想……我也沒有殺你的理由……”徐雲的聲音挺低沉的。

九千修微微一怔：“他是沒有殺我，但絕非是他不想殺我，是他想殺我卻因為你母親雲柳琰而沒有那麽做。”

“為什麽？”徐雲沒有看九千修：“為什麽她會阻止？難道只是因為你曾經為我父親做過事？”

“是。”九千修點點頭：“僅此而已……所以我才會說，雲柳琰是我見過最大度的女人。”

“不過，除了我母親之外，恐怕也沒有其他人能勸告我父親了吧。”徐雲道：“或許這只不過是我母親無意的一句話而已，但在他的耳中，卻比其他任何人的話都有重量。”

九千修沒有說話。

“只有我母親勸了那麽一句而已，並不代表什麽，如果有其他人保持其他看法和建議，或許你也早已經死了。”徐雲聲音挺冷漠的。

任何人聽到這些事情，心情都會變得挺糟糕的，徐雲也不例外，不可能有人還能有個好心情。

“當初或許除了你母親之外，所有人都想殺了我。”九千修道：“左冷月為此安排人追了我多年……若不是我靠著易容術不斷逃避，早就死了。她手底下那些人可都不是吃素的，任何一個人碰到我，都能輕松讓我死於非命。”

徐雲皺了皺眉頭：“左冷月？”

要知道女帝手底下做事的人可都是五大戰神那種級別的家夥，當然是任何一個都能輕松秒殺九千修啊。

九千修點了點頭。

“我父親那個時候就和她有聯系？”徐雲愣了一下，他聽說的可是父親在自己母親離開這個世界之後才和左冷月有過一段在一起的時間。

“有聯系。”九千修道：“地下世界裏對你父親崇拜而追求的可不僅僅是女帝一個人，整個大華夏的十三釵沒有一個不希望得到你父親垂愛的。”

徐雲對上一代人的事情不便多說什麽，也就沒有再更多的過問。

“當初……左冷月得知你父親要放過我，對我所做的一切都不予追究的時候，大發雷霆。”九千修道：“她知道這肯定不是你父親的決定，而是雲柳琰的想法。”

“她怎麽會這麽想。”徐雲道。

“因為她了解你父親，你父親雖然在一些事情上格外大度，但你父親卻不會原諒一個對他連續做出背叛的人。”九千修道：“他已經給過我一次機會了，是我自己不夠珍惜。”

“所以左冷月就認為這並非是我父親所希望的。”徐雲道：“她以為這只是我母親的意思，所以我父親就……為了自己心愛的女人而放棄了自己想做的事情和自己的原則？”

九千修點了點頭：“是的。”

徐雲微微一笑，上一代人的愛很糾葛也真的是挺有意思的，這些可不是他能控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