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真實的謊言 第四十章 兩面三刀(第3/5頁)

兩周前……

門響時,他知道誰來了,上前開門,然後一只槍,一只黑洞洞的槍頂上的他的腦袋,是馬鑠,兩人演戲,可沒想馬鵬的拔槍速度更快,在第一時間已經抽出了槍,馬鑠槍的威逼下,馬鵬慢慢地放下了槍。

他知道馬鵬不會妥協,在放下的一刹那,兩人同時拔槍射向馬鵬,即便是那只右臂中槍,馬鵬依然向他開了一槍,然後惡狠狠地對他說:“杜立才,老子一直就覺得你不對勁咱們兩個黑警察一起死吧。”

他腿部中槍,不過更讓他恐懼是馬鵬那憤怒的眼光,那一刻,他很後悔。

而現在……

手銬、鐵鐐,他最熟悉的東西加諸在自己的身上的時候,才發現這東西居然是如此的沉重,也只有在這種時候才會感覺到,自由面前,一切東西都顯得微不足道。

他覺得自己錯了,也許該早點同意離婚,給那個背叛他的女人自由,那樣的話就不會有這麽多年的怨氣。

他覺得自己錯了,也許不該同意顧曉彤的邀約,那些在名利場上打滾的女人,床上的話怎麽可能相信,她們最在乎的,怎麽可能是感情。

他覺得自己錯得很離譜,總以為自己能掌控一切,可萬萬沒有料到,幾個曾經是他眼中菜鳥的小警,就把他們折騰的灰頭土臉,他甚至不敢想像,有人敢飚著一百多麥的速度直接撞向他的車。

然後,一切就結束了,他站在了許平秋的面前。

“坐吧,不必向我敬禮了。”

許平秋面無表情地道,指指被審的地方,那是個水泥墩子,有隔板,法警會把嫌疑人的手銬在水泥墩裏鑲進的鋼筋環裏,一般情況下,重大刑事犯罪嫌疑人,都享受這種待遇。

“說點什麽吧。”許平秋道,點上了煙,肖夢琪打開了錄音。

“沒什麽可說的。”憔悴的杜立才,兩眼失神,滿臉胡茬,人顯得很削瘦,車禍裏他受傷不重,被氣囊蹭破的臉皮幾處結痂,整個人顯得有點猙獰。

“那就留點遺言,不聲不響地走,多沒意思。”許平秋道。

杜立才不抽煙,生活習慣相當好,印像他是個很自律的人,許平秋一直找不到和他開頭的契機,審訊也不難,他全盤托出了,或者對他來說隱瞞已經沒有必要,他知道越隱瞞只會越受罪。

“那您想聽點什麽有意思的事?是我如何從一個警察墮落到罪犯了?”杜立才不屑地道,現在沒上級了,不需要尊重了。

“哦,這個話題其實不錯,那講講吧,據我所知,你和顧曉彤私人關系不錯,好像是她的入幕之賓啊。”許平秋道。

“是,不過光和老婆睡覺的領導不多吧,不能只興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吧。”杜立才道,嗆了許平秋一句,肖夢琪被刺激得差點噗笑出來。

“有道理,能管住下半身的男人真不多,繼續說……我有點想不通啊,立才,不能她床上獻個身,你就賠條命吧?”許平秋問。

“我想獻身事業,領導看不上啊。許副廳長,我的經歷你最清楚,二十二歲警官大學畢業,從禁毒隊員於起,十五受傷七次,受到嘉獎十二次……我半條命都拼出去了,我得到了什麽?科長位置上呆了十年,以前給我敬禮的徒弟,現在我得向他們敬禮匯報工作……可惜的是他們禁毒工作都不太懂,連制毒起碼的化合成份都叫不出來……呵呵,我們在外面拼死拼活,就向這樣的人負責。”杜立才玩味似的道著,似乎和許平秋還稍有點談興。

“理解,馮唐易老、李廣難封,有怨氣啊……沒錯,我也有,往下說啊,這些就成為你墮落的理由?有點站不住腳啊,要你這樣講,咱們隊伍一大部分都得叛變啊。”許平秋道。

“叛變和不叛變有什麽區別,禁毒十幾年,癮君子增長了不止十倍,機構臃腫了也不止十倍,可都於了些什麽?屁大點的功勞,一窩蜂上來搶。屎大點事,都避之唯恐不及……有意思嗎?”杜立才問,此時褪去高級警官的面具,才是這個人真實的另一面。

“那你這樣有意思嗎?”許平秋道。

“有,最起碼我知道了溫柔鄉是什麽樣子,最起碼知道了紙醉金迷的生活是什麽樣子。比我們過得強一千倍、一萬倍不止,沒錯,我輸了,你可以盡情的嘲笑我,我沒機會後悔,也不想後悔,我錯的地方很多,但你們所說的背叛誓言和忠誠,我不覺得那是錯。”杜立才道。

“是嗎?我沒有心情嘲笑你,我只看重真相,可能你撞車前後發生的真相你都不太清楚。我可以告訴你,在你出事的三天前,顧曉彤已經離境,你們這對露水鴛鴦的感情不那麽深嘛,你在前方為她拼命,她在國外等著數錢呐。”許平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