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鄉警也瘋狂 第十七章 法不堪傷(第2/4頁)

那人被踹了一腳,剛要前走,卻愣了下,他異樣了,因為他看到了同來的司機楊靜永在端坐在東廂房裏,和警察坐在一個桌上,他一下子覺得氣血上頭,有想揍人的沖動,還沒發作,後面的李逸風又繼續踹了兩腳,把他直踹進所長辦了。

他剛要進去,被人拉住了,回頭一看是董韶軍和周文涓出來了,董韶軍拉著他語重心長道著:“逸風,你得改改,不能抓著嫌疑人就不把人家當人……更不能隨便打罵啊。”

這可是書生意氣了,李逸風抿抿嘴,噴了句:“少來了,所長讓我打的。”

“什麽?”董韶軍不信了。

“真的,他讓我帶那個吃飯,拉這個審訊……對那個客氣點,對這個要很不客氣,顧不上了,我得進去瞅瞅。”李逸風掙脫了董韶軍,一閃身進門了。

門外董韶軍哭笑不得地看著,和周文涓相視來了個無可奈何的笑容,他說了:“要是基層所長都和余兒一樣,這普法就不用做了,做也是白做。”

“你杞人憂天了,能抓到偷牛賊的所長,沒有你擔心的那麽多。”周文涓笑著道,她看著端坐在所長辦的余罪,心裏蕩漾著一種說不清的感覺。

兩人去吃飯的地方了,誰也沒打擾鄉派出所的預審。

或者說根本不算預審,最起碼李逸風覺得沒意思了,根本不像想像中揍得稀裏嘩拉、鬼哭狼嚎那麽刺激的場景嘛,就連平時拍桌子說話,抽皮帶打人的指導員也變得像個小媳婦一樣安生,余罪吧更不用說了,從進門開始,壓根就沒有正眼瞧嫌疑人一眼。

這可怎麽行?不但李逸風憋不住了,就嫌疑人也憋不住了,半天傻模眼四下瞅瞅,奇也怪哉地問著:“警察叔叔,咋沒人審問我呢?”

“沒審你不會自己說呀?非讓領導跟你費功夫?”李逸風虎著臉,吧唧踢了嫌疑人一腳,王鑌一瞪眼,李逸風不敢造次了,乖乖地退居一邊。嫌疑人摸著臀部,不疼,不過裝得低眉順眼,好不惶恐的樣子,滔滔不絕地說開了:“我說,我自己說……我們想到這片山打只兔子什麽的,就碰到幾頭牛,一時糊塗,就把牛牽下山了……警察叔叔,我錯了,我罪該萬死可憐我家裏還有年過七十的老爹沒有養著,你們看在我初犯份上,放我一馬,我再也不偷了……”

說著說著就聲淚俱下,伴著自扇耳光的動作,就差仆地磕頭,懇求警察大爺看在他一片孝心的份上放他一馬了。

李逸風愣了,不知道該怎麽處理了,這娃一把鼻涕一把淚,實在可憐哦。相比而言,偷上頭牛改善一下生活,也不過分嘛。

不過在余罪看來是另一種情形,他想起了曾經見過的那些人渣,前一刻目露兇相,後一刻誠惶誠恐、再一轉眼,痛哭流涕對他們來說不是什麽問題,這些犯罪分子本來就是演員,除了犯罪這一核心,其他的角色都是陪襯。

“喂喂,別哭了……”余罪敲敲桌子,開始了,那人像個委曲的小媳婦抽泣著,臉上頭上身上還帶著被“群眾”揍的傷,著實可憐,余罪加重了聲音吼了聲:“別哭了!”

“哎,不哭。”那人警省了,點著頭,老老實實地站在門邊上。

“看這樣是個老實人啊。”余罪指指,征詢指導員的意見。王鑌點點頭。

“哎對,老實……我老實交待,確實是我們一時鬼迷心竅,把村裏牛牽走了。”嫌疑人又點點頭,悲戚地道,那表情叫痛不欲生,悔之晚矣。

“哦,這認罪態度不錯,可以從輕處理……不過,朱寶剛是吧,我們對你偷牛這個人贓俱獲的事沒興趣,你是今天上午偷的對不對?”余罪問。

“對,是,在那片山上。我們看著幾頭牛在吃草,就……鬼迷心竅牽走了。”朱寶剛不叠地交待道。

“上午這個事知道了。”余罪欠欠身子,臉笑著問著:“說說昨天晚上你去哪兒了?”

“沒去哪兒,還在晉中沒回來。”朱寶剛無辜的眼神道著。

余罪笑了,王鑌笑了,李逸風也笑了。笑得嫌疑人慢慢地開始不自在了,不自然地聳聳肩膀,好像後背生瘡一般,半晌又囁喃地道:“昨晚……在路上,我也說不清在哪兒……那個……”

“等等……”余罪打斷這個吞吞吐吐的交待了,他看著嫌疑人,很不屑地地笑著道:“朱寶剛,你說話太費勁,我替你說,昨天晚上你、牛見山、楊靜永三人駕駛牌照為晉H的小卡車,從29國道進了五原市,行駛37公裏轉入二級路,22點左右你們進了羊頭崖鄉的地界,再然後,你們三個人合力把車上的摩托車放下來,你用摩托載了一大包草料,乘夜去了我們鄉的澗河村對不對?……你連夜把草料運上了河谷通上山的小路,在路上還做了不少手腳,比如這種東西,牛好像特別愛舔,做完這一切,你原路返回。今天上午,你們就等在山梁後的緩坡下,等著聞著味道,啃著草料,不知不覺跨過山梁的牛,然後,就牽回到自己車上……呵呵,有那兒不清楚,我再給你詳細解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