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明謀與暗戰 第五章 勢成騎虎(第2/3頁)

崔廳長最後做的總結發言,從會務從簡到領導幹部若幹不準的紀律問題,幾句帶過,宣布散會時,許平秋迅速的合上了沒寫夠一頁的本子,裝模作樣地跟在同仁的背後出會場,出來時被崔廳長叫住了,相隨著一幹同仁走,有領導在,這幹同仁不像平時開不疼不癢的玩笑了,都放慢了步子,等著廳長進了電梯後,迅速從另一電梯下樓,回自己的辦公室或者坐進各色的高配警車裏,忙自己的事去了。

忙得是警察,可不是警官。

廳長辦在八層,這位崔廳長是從行政領導升到公安系統的,也是許平秋經歷的第四任廳長了,進門廳長坐到辦公椅上,他給這位年紀小不少的領導倒了杯水,小心翼翼地放到辦公桌上,這才恭謹地站在領導桌前,等著指示。

不奇怪,人都有點被捧的感覺和需要,許平秋已經習慣了。

不過這個動作似乎讓崔廳長異樣了下似的,他多看了這位黑臉膛的刑偵處長一眼,這是一位傳奇人物,曾經破獲的稀裏古怪的案子是傳奇,處長位置上呆七八年提拔不上去,更是傳奇。而這麽大年紀還奔波在一線,那就是傳奇中的傳奇了。

“坐,許處長,刑偵上的業務我不太懂,所有的警種在我看來,最難的、最苦的、最復雜的都數不著刑警。”崔廳長呷了口水,輕輕地放下,看到許平秋微皺眉頭時,他的話鋒一轉補充道:“不過綜合起來,卻數得著刑警,所以,除了對你們的工作表示欽佩,我不做其它評論。”

許平秋眉頭舒展了,他暗道著,這一任的領導應該比上一任好共事了,要是思想統一的話,有很多事就容易辦了,不必要把心力和時間都花在內耗上。

“看看吧,你不用揣摩領導意圖,說實話,在一幫擅長研究心理學的下屬面前,我總有一種惶恐的感覺。”廳長笑著把一份內部資料遞過來,許平秋起身接住了,沒有發言,仔細地看著。但凡這個樣子,多數是有任務要安排了。

果不其然,一份是市局給了案情綜述報告,有關新型毒品的專題;另一份是禁毒局的關於127行動失利的情況匯報;而第三封,卻是全國禁毒大會帶回來的各地案情通報,毒品的蔓延已經遠遠地超乎了想像,山西省雖然不是重災區,可在全省十余地市,都有了類似的案情上報,也就是說,制毒販毒的網絡,依然在高效地運作著。

接近尾頁的時候,崔廳長開口了:

“去年127行動失利,唯一的一個線人死在羊城,之後他們不但不收斂,反而變本加厲,連晉南、晉東南偏遠一帶也發現了這種新型毒品的銷售,許處長,我知道您對臨時把禁毒局的工作放到你們刑偵處有點意見,不過我也是沒辦法,老寥兒子患了尿毒症,家庭又不和,多年的老同志,這個節骨眼上也不能逼著他舍小家保大家吧?您覺得呢?”

這是一門領導的藝術,鞭打快牛、能者多勞是慣用的招數,有些沒有工作能力,可卻有升遷本事的下屬,在遇到工作問題時總會繞著他走,許平秋也已經習慣了,他笑著道:“我無所謂,可是就怕辜負領導重任呀。”

“千軍易得、一將難求呀,前兩任廳長都沒有動你的位置,足以說明問題了。我們不用繞彎子,說說你的想法。”崔廳長道,要真材實料了。

“據我們初步偵查和按照這種毒品犯罪的慣例判斷,我認為在我省有一個幅射各地的分銷網絡,127案子抓獲的嫌疑人應該是這個網絡的一個節點,我想,這個地下通道的規模應該超乎我們的想像,從他們的組織和反應速度就能看出來,線人剛到羊城接頭一次就被滅口,之後就銷聲匿跡,連羊城的警方也沒有得到更多的線索……刑事偵查的慣例一般是就案尋線,可現在的難度上,我並沒有掌握類似犯罪的更多情況,甚至連這種新型的毒品的構成也是禁毒會議剛剛發布的。”

許平秋斟酌著道,這個無頭案對於他確實有難點,難就難在,案子只有孤立的一件,其他的都是吸食人員被查獲的,就抓到也只是些販小包的小魚小蝦,沒有可能知道上線是誰。

“困難可以提,要求也可以提,裝備、人員以及技術力量,對刑偵向來是傾斜的,這方面你不要有顧慮。”崔廳長道,他心裏有點腹誹,老同志覺悟高,好用,可就是要求毛病太多,因為這個案子,面前的許處長把今年刑警的招聘計劃都要走不少,下面說小話的可不是一個兩個人了。不過這個時候,哪怕就再多的條件也不在崔廳長的考慮中了,他接著道:“我剛才已經強調過了,刑偵我不太懂,對於不太懂的事我不會指手畫腳,也不會幹涉你們的過程,但我要個結果,一個能向上面、向全省全市市民交待的結果,有問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