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你越懼怕的,越是可以讓你強大

司機應了一聲,汽車迅速提速,不多時,在一個路障處,司機想要駛入,被交警攔下。也不知道司機和交警說了幾句什麽,交警連看都沒有朝後座看上一眼,敬了一個禮,擡手放行。

隨後,又接連連闖數個禁行區,一路暢通無阻到了目的地。劉以授此時已然猜到老者絕非常人,下車後,非要問老者名字,老者不肯答。和老者一起的年輕人不高興了:“老先生送你過來已經很不錯了,你別再問了。你很幸運,否則你別說有資格和他同坐一車了,你都不配知道他的名字!”

劉以授張了張嘴,沒有說話,卻聰明地默默記下了車牌號碼。他也知道北京有一些特殊牌照,代表的是身份和地位。

2點50分,劉以授及時趕到了會面地點。經過一番交談後,順利達成了共識。在結束會面後,劉以授說起了他剛才的經歷,問合作方是哪裏的牌照,老者到底是什麽人。

合作方看了牌照,愕然半天,最終答復劉以授:“別問了,知道太多對你不好。你也就是和他有一面之緣了,以後就算再見面,他會未必會認出你。也不用到處打聽他是誰了,沒必要也沒意義。”

言外之意還是劉以授不配知道他的名字。

劉以授雖然談成了生意感覺良好,但還是大受打擊。他一向自詡為成功人士,在深圳也算是可以呼風喚雨了,來到北京,居然連一個人的名字都沒有資格知道,太丟人太憋屈了。

後來又有幾次來北京談生意,因對北京的酒局文化不太了解,劉以授被冷落被灌醉,從此對北京的成見越來越深,就很少再來了。

本來林肖通要介紹方倫給他和張辰認識,他並不想來北京一趟,但林肖通卻說,只有經方倫點撥,並且有他加入,以辰基金才能做成全國一流基金公司。

見識過北京有太多深不可測的高人的劉以授,雖然對北京有一種根深蒂固的排斥心理,但他也知道,他的排斥其實是害怕,是為了掩蓋內心的無能為力,是因為北京讓他感覺到了自己的渺小,而深圳可以放大他的了不起。

但他也清楚,想要成就更大的事業,必須要來北京,就只好硬著頭皮和張辰一起過來了。劉以授也明白一個道理,越是讓你懼怕的,越是可以讓你強大,前提是,你要戰勝它。

話說來輕松,真要落到實際上,就難了。見到方倫第一眼起,就讓劉以授想起了當年在機場遇到的老者,內心就先怯場了。

實際上方倫和機場老者的氣定神閑還不太一樣,機場老者是從容,是真正的歷盡滄桑見慣世事之後的沉穩,而方倫舉手投足之間,多少有幾分拿捏的成分在內。只可惜,劉以授和張辰都沒有看出來。

一時沒能接上方倫的話,劉以授和張辰都有幾分尷尬,張辰伸手接過方倫手中的管子,幫忙澆水:“方老師平常都這麽悠閑嗎?”

“偷得浮生半日閑…要不是你們來,我也難得休息片刻。”方倫感嘆一聲,沖張辰擺了擺手,“好了,不用澆水了,水太大,也會淹死莊稼。來,坐。”

院子少說也有30多平方米,除了有10多平方米種了蔬菜之外,還有10多平方米的一塊地方,有桌椅和遮陽傘。墻上有爬山虎,墻角下面有人造水池,池中有錦鯉遊動。

幾人坐下,有風聲水聲,頗有一種鬧中取靜的世外桃源之感。方倫微眯著眼睛,似乎是在閉目養神,不說話,劉以授和張辰也不好開口,二人面面相覷,不知道該怎麽進行了。

幾人就這麽靜坐半晌,喝了一壺茶後,方倫才慢悠悠地開口說道:“商業計劃書我看了,說實話,很粗糙,很簡陋,嚴格來說不能叫商業計劃書,而應該是叫設想。頂多就是一個粗淺的想法而已,還遠遠上升不到計劃書的地步。”

盡管知道方倫有意打壓他們以擡高自己,劉以授還是畢恭畢敬地說道:“是,是,方老師批評得對,我們水平不高,層次不夠,所以才需要方老師指點。”

劉以授終於明白他為什麽不喜歡北京了,因為在北京他得夾著尾巴做人,而在深圳,他可以大搖大擺,沒有壓力和束縛。而北京仿佛有一種無形的力量讓他不得不彎腰低頭,就像李白一句詩一樣——安能摧眉折腰侍權貴,使我不得開心顏。

方倫早就注意到了劉以授和張辰恭敬之下的不耐和不滿,他不以為意,反倒故意拿捏了幾分:“不過你們的想法還是很有建設性的,有可以借鑒的地方,就是格局太小了,高度不夠,這樣,我回頭抽空幫你們改改…”

“方老師什麽時候有空?”劉以授忙不叠問了一句。

“這兩個月實在是抽不出時間來…”方倫沉吟片刻,“不過我會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畢竟你們是肖通的朋友。對了,聽說肖通和你們有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