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高人遠俗,大隱無名

女人一生都在追求安全感,不管哪個層次的女人,都天生缺乏安全感。江闊也不例外,她也相信何潮不是見異思遷的男人,但卻也清楚男人的忠誠和面臨的誘惑程度呈反比。不能將男人對婚姻和家庭的忠誠寄托在男人的責任心上,而是要形成制度對男人進行約束。

所謂制度,就是讓男人時刻發現妻子的美麗和不可或缺。美麗對江闊來說,與生俱來,不可或缺就體現在她在公司管理和資本運作的才能之上。因此,江闊會在許多事情上和何潮爭論,為的就是讓何潮時刻記住她並不是一個家庭主婦,她是從一開始就和何潮並肩作戰打下天下的人生合夥人。

回香港住了幾天,江闊氣也消了大半,她也知道有時她確實有幾分無理取鬧,但也沒有辦法,誰讓現在何潮越來越有魅力,越有男人風度呢?以前還不覺得,30歲以後,何潮愈發成熟穩重了幾分,舉手投足間,成熟男人的魅力盡顯。她知道,男人和女人的不公平在於,從35歲開始,男人的魅力值直線上升,會一直持續到55歲。

而女人則恰恰相反,所以女人最大的悲哀在於在她芳華最盛的時候,嫁給一個青澀的男生。當她用盡全部心血將心愛的男人打造成熟之後,男人開始綻放生命中最黃金的時光,女人卻開始凋謝。有多少男人會在事業有成之後拋棄發妻再娶新歡?

古往今來,向來是癡情女子負心漢。

何潮從江闊的口氣中聽出了她的態度已經軟化,知道男人在關鍵時候就應該大度一些,讓著自己媳婦是男人氣量過人的表現,他哈哈一笑:“明天我就過去接你,正好帶你一起去見一個隱世高人。”

“什麽高人?深圳會有什麽真正的高人?”江闊輕笑一聲,“你現在越來越熱衷於追逐一些所謂的高人,小心遇到騙子。所謂大隱隱於朝,中隱隱於市,小隱隱於野,你覺得一個真正的高人,會隱世不出,又名聲在外嗎?”

“古人說得很對,高人遠俗,大隱無名…”何潮微微一頓,“不過凡事都有例外,能改變曹啟倫的隱世高人,我相信是真正的高人。不妨去拜訪一下,見了才知道真假。”

“好吧,聽你一次。”江闊沉默了片刻,“最近在讀什麽書?我看了《菜根譚》,覺得古人對人生好多道理理解得真深刻,以後多讓兒子讀讀古書。”

“我看了許多書,有哲學的宗教的商業的股市的。

有一個古人三不出的制度,也應該列入婚姻法裏面…”何潮故意逗江闊,“你知道什麽是三不出嗎?”

“不知道。”江闊心中竊喜,算你有良心,她清楚得很,卻故意不說。

“三不出是周朝以來的婚姻制度,在三種情況下,丈夫無論如何不得休妻,一,妻子嫁來時丈夫貧困,後來又發達了。二,妻子娘家無人了。三,妻子為公婆守孝三年…”何潮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不早了,早點睡吧,明天見。”

“知道就好。算你讀書多。”江闊開心地笑了。

何潮回到書房,書房正中掛了一副字:“良田千傾不過一日三餐,廣廈萬間只睡臥榻三尺。”側面的墻壁上,還有一副對聯:“養心莫若寡欲,至樂無如讀書。”

何潮的書櫃裏,擺滿了書,都有明顯翻過的痕跡,顯然不是買來擺放的,而是認真在讀。他讀了一會兒書,十點半的時候,才上床睡覺。

第二天上午,何潮開車去了香港,接回了江闊。只和兒子匆忙見了一面,父子二人打鬧了一會兒,就依依分開了。

又見到了江安和江老爺子。

江安近年來消停了幾分,雖然不再對何潮充滿敵意,但偏見仍在,和何潮也沒有多少話可說。不過這一次見面,難得地多說了幾句,和何潮聊了聊大陸的經濟形勢和香港的經濟趨勢。

何潮相信,在奧運會的2008年,北京GDP相當於上海的79%,廣州的135%,奧運會後,北京的國際知名度上升,發展速度會加快,就算超越不了上海,會離上海越來越近。

江安認可何潮的看法,並列舉了一些數據,1980年時,香港制造業GDP占比為23%,位居第一;1990年,香港制造業GDP占比下滑至17%,位居第三。截至香港回歸,80%以上的制造業被港商轉移到了內地。今年,香港制造業GDP占比僅為2%,空心化越來越嚴重,他雖然覺得香港依然比深圳更完善更有潛力,但也承認深圳現在的產業鏈比香港更穩固,就像一棟大樓一樣,地基更穩。

何潮還問了一句江安和顧兩還有沒有商業合作,原以為江安會避而不答,不料江安很坦然地回了一句:“有合作,但規模不大。”

還想問個詳細,江安卻沒有再交談的興致,何潮只好作罷。回深圳的路上問江闊,江闊也不清楚。她現在基本上不再過問江家的生意,全部交由江安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