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光鮮的背後

江闊是出於好意,從小在香港長大的她,覺得為朋友承擔相應的費用是好事,是關系密切的象征。但她不了解艾木和歷之飛。艾木是土生土長的北京人,有著北京人特有的大氣、局氣、爽快和大方,但相應的也有北京人的共性——好面兒了。而作為上海人的歷之飛,也特別在意面子和細節。

江闊開車的舉動,艾木並沒有什麽表示,歷之飛卻眼神中流露出了不滿之意,他猜到了江闊的用意。

到了地點,是在帝國大廈附近,停車費用高昂。艾木連說停車費用太貴了,早知道不開車了,江闊忙說由她支付費用,她已經刷卡了。艾木一聽,臉色頓時就變了,和歷之飛對視一眼。歷之飛會意,拿出現金,非要將停車費用還給江闊。

江闊不要,還說也沒多少錢,朋友之間不必如此,卻沒注意到艾木和歷之飛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何潮暗嘆一聲,文化的差異有時也會導致誤會,他二話不說接過了歷之飛的錢,哈哈一笑:“都是自己人,客氣什麽?我收下了,等下吃飯,該我請客了。”

江闊不解,暗中埋怨何潮不該收錢,何潮卻說要照顧到艾木和歷之飛的情緒,他們都好面子,畢竟來到了美國,他們覺得理應由他們來花費。江闊覺得很怪異,都破產了,窮成這樣了,為什麽還要為了面子硬撐?

何潮只好說,從現在開始,不管做什麽,如果他們非要付款,就讓他們付款好了,以後可以在工資中為他們補回來。江闊不同意,認為一出歸一出,現在是生活花費,不應該和工作混為一談。何潮解釋半天,江闊依然不理解並且不贊成這麽做。何潮也生氣了,告訴江闊接下來的事情由他處理,她不用過問就行了。

江闊也生氣了,聲稱何潮的事情她不過問,她的事情,何潮也不要多管閑事。

在帝國大廈旁邊一個非常高档的餐廳,已經訂好了位置的江闊瀟灑地拿出了貴賓卡,被服務生領到了高級包間。包間內,已經有一人在等候了。

是一個年約25歲左右的女孩,短發、大眼、皮膚很白,鼻子高挺、耳朵很大,嘴唇頗為性感,像是一朵大紅的玫瑰,嬌艷欲滴,迎風怒放。

如果說江闊是牡丹艾木是杜鵑,那麽她就是紅玫瑰,明艷、耀眼又熠熠生輝,像是夏天最奔放的陽光,熱烈而狂野。

“來,我為大家介紹一下,林每兒,我同學,現在美國定居。”江闊嫣然一笑,上前拉住林每兒的手,“每兒,這是我的先生何潮,這是何潮的同學艾木和歷之飛,他們也在美國定居。”

林每兒和何潮握手:“何潮,你一定有特殊才能。

上學的時候我們全班同學都在猜測,到底誰會俘獲了江闊的芳心,讓她心甘情願地嫁人。她可是一向眼高過頂,曾經有過三不嫁的傳說。”

何潮呵呵一笑:“什麽三不嫁?”

“一不嫁只會混吃等死的富家子弟;二不嫁沒有上進心的普通青年;三不嫁少年得志的青年才俊。”林每兒眨眼一笑,上下打量何潮幾眼,“第一條和第二條都好理解,第三條就有點不公平了,少年得志本是好事,為什麽非要把這麽優秀的年輕人排除在外呢?何潮,你既然娶了江闊,應該了解她,知道為什麽她不喜歡少年得志的青年才俊嗎?”

何潮看了江闊一眼,見江闊一臉的鎮靜自若,暗暗一笑:“許多時候我一看到歐美國家在指責別的國家不民主而大肆宣傳自己民主時,就想笑。”

“為什麽要笑?難道歐美國家不夠民主嗎?”林每兒一臉天真的好奇。

“就拿英國來說,作為歷史上最大的殖民地國家,迫害了多少國家和人民,現在洗白上岸了,剛擦幹凈手中的鮮血就和別人大談民主、平等和自由,卻忘了被他們迫害過的國家和人民的傷疤還在,血還在流。離開發展階段和國情談民主,都是別有用心的指責。”

江闊明白了何潮的意思:“行了何潮,你想諷刺我就明說,不用拐彎抹角。你不就是想說我不嫁少年得志的青年才俊是虛偽是故作清高是自己年少有為就看不得別人好嗎?”

“你錯了,江闊。”何潮抱住了江闊的肩膀,“如果你是這樣的人,我也不會愛上你。我的意思是說,你不嫁青年才俊是想尋找一個志同道合者,一起創業一起發展,一起經歷人生中最波瀾壯闊的歲月,這樣的愛情才長久才動人。而且你也知道,一個人少年得志也並非是好事,過早成功容易迷失自我,很有可能最終會被時代的大潮拋棄。所以說,你真實並且有魄力。”

江闊心花怒放,卻還是白了一眼:“少拍馬屁,沒用,等下該怎麽辦事還得怎麽辦事。商業的歸商業,感情的歸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