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依然是生死存亡的難關

對於具有分水嶺意義的年份,悲觀者看到的是衰敗,樂觀者看到的是希望,拼搏者看到的是機會,遠見者看到的是遠方的全新的世界。

具體到哪一年具有分水嶺意義,何潮和江闊持有不同的看法。何潮堅持,從1990年以來,對於中國來說,幾乎每一年都具有不同的分水嶺的意義。江闊對何潮的看法表示質疑,並強調1992年、1997年、2000年,是最具有分水嶺意義的三年,並且還有劃時代的意義。

何潮當然知道江闊為什麽會對1997年情有獨鐘了,作為香港回歸中國大陸的第一年,在許多香港人的記憶中留下來不可磨滅的印記。1997年,是香港的新生之年,也是中國大陸抵抗東南亞金融風暴在金融市場開始成熟起來的第一年。

對於利道來說,2000年是具有劃時代意義的一年,對於他和江闊來說,也是永遠值得銘記的一年。

因為在2000年,在利道和何潮、江闊身上,發生了太多事情!

何潮在第一次第一屆加盟商大會結束之後,立刻召開了一次內幕會議進行討論,並且讓和仔、高英俊、柳三金和李之用等人,繼續召集加盟商召開第二屆加盟商大會,同時由吳老伯啟動第二步計劃,對倒向一帆的加盟商的副手,進行拉攏和策反。

同時,由江闊和衛力丹負責自建網點的啟動工作,鄒晨晨自告奮勇前來幫忙。鄒晨晨一來,郭林選也就當仁不讓地加入了。

為了確保自建網點的快速推動和順利進行,夏良和趙動中也不同程度介入,防止有人暗中阻撓或是搗亂。

一切都在有條不紊地推動中,會議上,何潮向與會的眾人說出了他的真實想法。

“第一,改制之路不管再艱難,也要走下去,開弓沒有回頭箭。第二,自建網點的資金不足,江闊準備向利道注資5000萬,只到位了1000萬,江安抽走了資金,江闊正在交涉。但情況不容樂觀。第三,以目前的形勢判斷,留下來的加盟商最多三分之一,比原先預估的二分之一少了不少。相對來說,自建網點的投入和資金的需求,就會增大不少。”

莊能飛點了點頭:“管理層和員工的招聘呢?”

“相比自建直營網點的困難,如何說服離開的加盟商的副手帶領手下一起留在利道,才是難中之難。”何潮並不避諱他最擔心的問題,“從自建直營網點到說服大多數管理層和員工留下,利道面臨的困難,依然是生死存亡的難關。”

郭林選抿著嘴,一臉若有所思的神情望向了窗外,並不說話。

鄒晨晨看了郭林選一眼,想說什麽又忍住了,問莊能飛:“莊總,三成科技的情況怎麽樣?”

莊能飛搖了搖頭:“也是困難重重。工人們也是心思浮動,還有一些人想要辭職,總體來說,進展緩慢,並不比利道好上多少。自主品牌之路,比代加工難度大多了。不過……”他忽然提高了幾分聲調,“我有信心打造一個三成牌小靈通出來。”

江離推了推眼鏡,微微皺眉:“怎麽覺得大家的士氣都有些低落呢?這才萬裏長征的第一步,如果現在就沒有了勇氣和信心,後來的仗就不要打了,直接認輸算了。”

“說誰士氣低落呢,你才士氣低落!”郭林選終於說話了,站了起來,“江離,你要看清楚,不是士氣低落,是現在到了晚飯時間,大家都餓了。”

何潮笑了,站了起來:“走,吃飯去。”

一行人才出門,何潮父母和何流就到了。

何潮只好讓莊能飛帶領大家去吃飯,他和江闊、衛力丹迎接了父母。

在深圳明媚而憂傷的夕陽下,在南國的熱土上,何潮和父母第一次在異地他鄉見面。

何父微有激動,摸了摸何潮的胳膊:“結實了,也曬黑了,還不錯,精神狀態挺好。”

何母微微紅了眼圈:“怎麽瘦了?別給自己太大的壓力,差不多就行了,身體比什麽都重要。”

何流白了何潮一眼:“哥,爸媽都來了大半天了,你不去接也就算了,還問都不問一聲,有一句話說得就是對,娶了媳婦忘了娘。”

江闊氣定神閑地笑了笑:“何流你這話就不對了,你哥讓我們去接叔叔阿姨,接到後,他們非要去周安湧的公司,你哥難道還要追過去?再說不是還有你在,你照顧叔叔阿姨和他照顧不是一樣嗎?你別告訴我說,你什麽都不會!”

何流被嗆得無話可說了,訕訕一笑:“我是我,哥是哥,他至少得有所表示才對。”

何母看不下去了:“你哥工作這麽忙,你以為都像你一樣是無業遊民,可以到處亂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