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認知上的偏差

勝利者往往會以居高臨下的姿勢來俯視失敗者,認為他的所有給予失敗者都會無條件接受並且感激涕零,其實是一種自我認知上的偏差,是不會換位思考的幼稚。

莊能飛和周安湧都有錯,只有她不但沒錯,還很無辜地被卷入了商戰之中,她只想在歲月靜好中做一個安靜的美女,優雅、知性、要什麽有什麽,沒有煩惱,只有幸福,可是為什麽,她要像喪家之犬一樣四處躲藏居無定所?甚至還不時有生命危險?

是的,在從東莞前往樟木頭的途中,她和莊能飛乘坐的出租車被一輛卡車追尾,被硬生生撞出十幾米遠,只差一點兒就沖出了馬路沖進了懸崖,嚇得她和莊能飛臉色慘白,半天都沒有緩過來。

出租車司機下車和卡車司機理論,莊能飛機智地發現卡車司機下車時,手裏拎著巨型扳手,當即拉著辛有風逃走了。二人走出很遠,回頭看時,卡車司機將出租車司機打倒在地還不肯罷休,又狂砸出租車,將出租車砸得稀爛。如果她和莊能飛還在車內,不死也得重傷。

二人驚出了一身冷汗。

後來就沒敢再打車,步行了十幾個小時才到樟木頭鎮,累得辛有風差點虛脫。辛有風欲哭無淚,她怎麽成了現在的樣子?從喪家之犬到疲於奔命,她的經歷都快成傳奇了,是以前無論如何也想像不到的恐怖。她原本只是一個想過上美好生活的小女孩,想和一個有錢人談一場戀愛,難道也有錯嗎?老天為什麽要這麽懲罰她?

在樟木頭鎮,莊能飛在朋友的幫助下,找到了一處安置之地,一室一廳,40多平米,雖然家具一應俱全,但位置偏僻,周圍荒無人煙不說,晚上還經常能聽到外面不知名野獸的吼叫,嚇得辛有風整夜無法入睡,就算勉強睡著,也總是會在哭泣中醒來。

莊能飛看她看得很緊,寸步不離,不讓她有任何逃跑的機會,並且一再威脅她說,如果她敢跑掉,他不但不會放過她,也不會放過她的家人。

好在雖然面臨著莊能飛的恐嚇,卻總算躲開了債主的威脅,來到樟木頭鎮後,債主們的騷擾漸少,要麽是死心了,要麽是找不到莊能飛的下落了,總之,辛有風和莊能飛慢慢安定下來,提心吊膽的感覺也舒緩了許多。

而莊能飛也慢慢走出了煩躁的狀態,開始試著聯絡一些關系密切的朋友和客戶,辛有風不時可以從莊能飛的電話中聽到莊能飛正在一步步布局,試圖重新創業,似乎還有了一些眉目。同時,她也聽到了一些讓她心驚肉跳的內容——莊能飛準備報復周安湧和曹啟倫。

對周安湧和曹啟倫二人的態度,莊能飛涇渭分明,他不會放過周安湧,因為周安湧是始作俑者,是根源。而曹啟倫是受周安湧蠱惑和慫恿,本質並不壞,情有可原,如果曹啟倫在他東山再起之時出手相助,他會既往不咎。

辛有風其實明白莊能飛的心思,莊能飛在全盛之時都不是曹啟倫的對手,何況現在?莊能飛的想法是基於現實和實力的考慮,如果曹啟倫放棄周安湧並且和他合作,他絕對會忘掉曹啟倫對他所做的一切。

當然,等莊能飛壯大之後,曹啟倫需要仰望他時,他會不會再次想起當年的仇怨,再對曹啟倫痛下殺手就不得而知了。沒有人可以預測未來,就像沒有人可以洞悉人性一樣。

辛有風有幾次勸莊能飛等風聲過去後,先重新創業,創業成功了再考慮報復周安湧的事情,被莊能飛一頓臭罵,說她心裏還想著周安湧所以才替周安湧說話,他警告辛有風,如果辛有風還放不下周安湧,總想著回到周安湧身邊,他有的是辦法讓辛有風生不如死。

辛有風十分害怕,生怕一睡著就被莊能飛殺害,一心想著離開。好在莊能飛最近越來越忙於重新出山的事情,對她的監管疏忽了幾分,她才有機會和江闊通話,希望江闊能救她出來。

“我和江闊約好今天一早在長途汽車上車點見面,沒想到先見到了你,何潮,你怎麽會在樟木頭鎮?”一口氣說完自己的經歷,辛有風一連喝了幾大杯水,氣色稍微緩和了幾分,“在見到你的一刻時,感覺像是從一個長長的噩夢中醒來,何潮,答應我,不要再讓我被莊能飛抓走……”

何潮點了點頭:“只要你不願意,沒有人能再強迫你。”

何潮的心情莫名有幾分沉重,想起了剛離去的顧兩,潛意識裏,他總覺得顧兩和莊能飛有相似之處,當然,和顧兩相比,莊能飛的經歷還蒼白了許多,顧兩人生大起大落數次,大起時,比莊能飛的身家多了何止10倍,大落時,比莊能飛的遭遇落魄了何止10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