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六章 刑辨之難(第2/3頁)

李龍:“我聽出你的幾個顧慮。一:怕死。二:怕輸。三:怕麻煩。”

曹雲鼓掌:“總結的很到位,加一條,怕辜負大家期待。”

李龍:“你認為是越傳讓我當說客?”

曹雲:“不是?”

李龍:“是我單獨約你。實話和你說,歐陽逸已經接案,現在正從歐洲拍馬趕回來。但是歐陽逸擔心自己扛不住,聯系了我,問能不能說服你一起聯合辯護。我說很難,我說你這人趨利避兇,墻頭草一枚,不會參與這類案件。”

李龍:“歐陽逸雖然是著名刑辨律師,但他不是道上的人,他對鬣狗、烈焰等之間的關系和人員完全不了解。說實話,最適合接本案的律師就是你。扣除四怕,你會接嗎?”

曹雲:“越三尺對我沒有善意,理論上我不會接。不過她是我比較佩服的司法人員,接和不接兩可。關鍵是我接了也贏不了。假設我能贏,李局你出面,越傳再出面,我怎麽也得給兩大局長面子。畢竟越三尺是被壞人誣陷的。而且,怎麽就肯定越三尺不是壞人呢?”

按照葉瀾所說,葉瀾是烈焰的人,越三尺是公正嚴明的調查人員。但葉瀾的話能信嗎?有沒有可能葉瀾是走叉的人,越三尺是烈焰的人?

鬼知道。

李龍說的很好,這種渾水曹雲是不愛碰的。更何況就目前情形來判斷,越三尺基本沒救了。

李龍的鴻門宴沒拿下曹雲,曹雲因各方面的顧慮最終還是婉拒了李龍。對此曹雲有些過意不去,難得搶買單表示歉意。

開車回律師所的路上,曹雲心中覺得挺可惜的。天妒英才不僅因為史書不記載普通人的死活,更是因為忌才。不是天妒,是人怕。想來法官多少會給點面子,不至於上死刑,可憐如花似玉的奇才就要在監獄中度過一生。

……

律師所一片死寂,高山杏獨自在吧台喝果汁。見曹雲回來,高山杏招手,曹雲落座。

高山杏看了眼關閉的陸一航辦公室門:“七連跪。”

曹雲:“又輸?”

高山杏:“自從你讓他不要特意選擇嫌疑人拒絕認罪的案件後,一場沒贏。盜竊案跪,盜竊案跪完搶劫案跪,搶劫案跪,搶劫案跪完傷害罪跪……昨天下午,嫌疑人認罪,陸一航辯護上走輕罪策略,結果被掛了第一档二十年。”

陸一航辦公室門打開,陸一航一頭亂發走出門,對曹雲勉強擠出點笑容。曹雲問:“怎麽又輸?”

陸一航悲從心來:“根本打不過檢控官。”

曹雲:“打不過是正常的,檢控官必然擁有正兵碾壓的威勢,才會提出指控。要贏必須劍走偏鋒,攻其不備。諸如殺人罪,有動機、兇器、時間和地點四個因素,控方少了哪個就打哪個。”

陸一航問:“都有呢?”

曹雲道:“都有就代表客觀理性打不過,轉而打主觀。比如陸一航你搶了我女朋友,我殺了你。其中又分為蓄謀殺你和激情殺你。殺人又分為故意傷害致人死亡和故意殺人罪。現場就兩人,一個已經是死人,另外一個就有話語權。”

陸一航坐到沙發問:“比如越三尺這案子呢?房間內有屍體,屍體死於越三尺的配槍,沒有其他人出現在別墅的痕跡。”

曹雲:“簡單,越三尺約見線人蔣寒月,蔣寒月不想受制越三尺,奪槍,被越三尺擊斃。”

陸一航:“可是,在案發後越三尺的表現完全不符合這個假設。”

曹雲道:“這就是律師第一時間介入的重要性。”

魏君剛洗了頭發,在後院曬太陽,聽見議論,走進來問:“越三尺沒救了嗎?”

曹雲問:“你們關心這麽多幹嘛?”

魏君道:“不僅是我們關心,業內都在關注。各群,各司法頻道都在討論這個案子,各種猜測都有。”

高山杏:“葉瀾呢?”

曹雲:“分手了。”

大家:“什麽?”

曹雲隨意道:“玩膩了,甩了。”

大家鄙夷,曹雲道:“我沒說是我甩她呀。”淚奔。

魏君:“這就不好判斷了。”

曹雲道:“越三尺案件也是如此,不是局內人很難判斷,只能瞎猜。一航,下一個什麽案子?”

陸一航頭疼:“我當事人是一位火氣很爆的車主,被一輛豪車別車。他攔下這輛車,雙方發生言語上的沖突,一怒之下,我當事人從後備箱拿扳手把豪車給砸了。保險公司估價損失超過五十萬,屬於重大損失,構成刑事犯罪,量刑為三年以下。”

曹雲問:“你怎麽打算?”

陸一航:“現在只能和對方車主進行協商,給予賠償,道歉,希望車主能在法庭上求情。最終判處緩刑或者社區服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