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這個人借給我好不好(第2/2頁)

馮嘯辰在心裏嘀咕開了,鬧了半天,這小老頭居然是個部長,孟部長……嗯,好像有點印象,在他在重裝辦工作的時候,這位孟部長應當早就退休了,他只是很模糊地記得曾經有過這麽一個人,具體叫什麽名字他都不知道。不過,這個部長也實在是太粘人了,自己就借著趕車的理由跑掉了,他居然還把電話打到冶金局來,這是非要纏著他聊個痛快的意思吧?

自己和孟部長聊的那些,好像也沒啥不能向羅翔飛交代的。有些想法稍微超前了一些,但都是後世經歷過實踐檢驗的,算不上什麽錯誤。自己臨走之前,那個孟部長是去拿紙筆要記錄自己說的話,這說明孟部長對他的話也是認同的,不至於向羅翔飛告什麽黑狀吧?

想明白了這些,馮嘯辰就有底氣了,他說道:“其實也沒說什麽,而且我根本就不知道他是孟部長,因為他沒有向我透露過他的身份。他看到我在查有關礦山機械的資料,就和我討論了幾句。後來我看時間太晚,怕趕不上末班車,就先走了。”

“就這樣?”羅翔飛不敢相信。

“就這樣。”馮嘯辰答道,這一問一答和剛才如出一轍。

“你沒有惹孟部長生氣?”羅翔飛又問道。

“沒有啊。”馮嘯辰道,說完,他又趕緊改口,道:“也不是,中間我說錯了一句話,他倒是有些生氣,不過我馬上就道歉了,他也就不計較了。”

馮嘯辰說的,就是關於他嘲諷了鑄造廠工人的那件事,那是唯一讓孟凡澤對他斥責的地方。羅翔飛問了過程,也覺得雖然馮嘯辰的話不太合適,但能夠馬上道歉,也就不算什麽了。以羅翔飛對孟凡澤的了解,孟凡澤不是這樣小心眼的人,不至於為這樣一句話而耿耿於懷。

“你沒有看到孟部長發病嗎?”羅翔飛道。

“孟部長發病了?”馮嘯辰反而吃驚了,他搖著頭道:“我走的時候,他還好好的呀,他們資料室那個資料員可以做證的。”

“這是怎麽回事?”羅翔飛皺起了眉毛,他開始感覺到,這件事可能有什麽蹊蹺。如果不是馮嘯辰故意隱瞞了什麽,那就是研究所那邊搞錯了事情。也許孟凡澤發病是一個孤立的事件,與馮嘯辰並無關系。至於說什麽吵架、生氣之類,沒準是研究所的人自己腦補出來的,以馮嘯辰以往的表現來看,這年輕人的確不是那種過於沖動的。

“叮鈴鈴,叮鈴鈴!”

正在羅翔飛沉思之際,他桌上的電話機響了起來。他拿起聽筒,只聽了一句,便肅然地答道:“孟部長,您好,我是小羅!”

田文健和馮嘯辰都把目光投向了羅翔飛手上的聽筒,心裏的想法各不相同。田文健心裏十分糾結,不知道這個電話究竟是來告狀的,還是來給馮嘯辰洗脫的。馮嘯辰的想法相對就簡單得多了,他相信那個孟部長不會那麽不講理,明明大家聊得好好的,你能找我領導告什麽狀?

“小羅啊,我向你打聽一個人啊,你們單位,有沒有一個名叫馮嘯辰的小夥子?”

孟凡澤的聲音中氣十足,絲毫不像一個生了病被送往醫院的人。羅翔飛的心裏安定了幾分,就算孟凡澤真的住院了,估計也不會是什麽大問題,馮嘯辰也就沒啥大責任了。聽到孟凡澤上來就問馮嘯辰,羅翔飛趕緊答道:“是有這麽一位同志,是我們冶金局剛剛從基層借調上來的,主要是做一些翻譯工作。”

“做翻譯工作?太屈才了。小羅啊,我跟你打個商量,你把這小夥子借給我好不好?不不不,最好是直接送給我,我把他調到部裏來,進正式編制。”孟凡澤不愧是當副部長的人,一張口就開出了極好的條件。

羅翔飛這一回算是徹底踏實了,誰說馮嘯辰惹孟部長生氣了,孟部長這話,分明是非常欣賞馮嘯辰嘛。看起來,馮嘯辰在那邊又跟孟部長說了些什麽見解獨到的話,孟部長和自己一樣,起了愛才之心。唉,自己這段時間實在是太忙了,都沒顧上和馮嘯辰好好談談,他的那些好點子,怎麽就能便宜了煤炭部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