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3、番外02

項稷與項秳乃雙生子,項稷是兄長,早生於項秳半個時辰。

孟江南自懷了身孕開始便吐得厲害,直吐到腹中孩兒七個月有余才緩和過來,而七個月的雙身子已讓她日常起居都倍感吃力,九個月時,她更是在兇險萬分的情況下生下了兩個孩子。

當時若非有樓明澈在,莫說母子平安,便是她自己的性命都會垂危。

而生下來的兩個孩子皺巴巴的好似只有一個巴掌大,尤其哥哥小項稷僅僅三斤重,小小的讓向漠北抱著他時非但動也不敢動,甚至緊張得冒了滿額的汗,惹來松了一口氣的樓明澈好一通笑話。

小項秳比哥哥項稷沉了整整一斤,小小的身子一切都如正常的康健孩子一般,甚至出生才不過半天便睜開了眼,仿佛已經對這個世界產生了好奇似的。

小項稷卻是不然,不僅生得小小的,僅就哭聲而言,都比小項秳要小上許多,呼吸更是弱去許多,向漠北小心翼翼地將他抱在懷裏,怕極了才如同自己巴掌大的他難以活下去。

就如同曾經的他,他的小項稷患有先天心疾。

小項秳則如同曾經的懷曦,是項氏血脈裏難得的康健。

樓明澈雖不曾同任何人說過他何時離開,但他心中本是打算見到了自己這個不省心徒兒的孩子後便離開,卻自小項稷與小項秳兄弟二人出生後在宣親王府長住了下來。

他嘴上道是在這宣親王府裏住著不愁吃喝還有人伺候的日子不要太舒坦,然而誰人都再明白不過,他之所以留下來,是為了小項稷。

不修邊幅的樓先生總是口是心非。

在宣親王一家以及樓明澈的悉心照料之下,小項稷平平安安地慢慢長大,雖然也會有小病小痛,但總歸而言能似正常孩子一般成長,不過終歸不能像小項秳那般東奔西跑上躥下跳。

至於小項秳,仿佛在娘胎裏就已經知曉自己兄弟的身子遠不如自己似的,雖然頑皮,卻從不會欺負羸弱的項稷,甚至還會遷就他。

不僅如此,比小項稷早早就學會走路了的他還會保護自己的小哥哥,尤其是在他們搗亂了向漠北的書房後孟江南沉著臉教訓他們時,項秳總是挺著自己的小胸脯護在自己的小哥哥面前,一副明明怕極了偏還昂首挺胸的小模樣道上一句“娘親要打就打秳兒,不要打哥哥!”,惹得孟江南忍俊不禁。

孟江南時常在想,明明都是自己肚子裏出來的孩子,前後相差不過半個時辰而已,便是模樣他們都是照著他們爹的一個模子刻出來的,為何這兄弟倆的性子卻生成了截然不同的模樣?

不僅僅是她這個做母親的會這般想,宣親王府上下都是這般想的。

小項稷性子溫和,愛笑,笑起來像個小太陽似的,乖乖巧巧的,笑起來的模樣像母親孟江南,卻也愛哭,哭起來的模樣可可憐憐,像祖父宣親王。

小項秳的性子則是……誰也不知他究竟是隨了誰,大多頑皮得好似一只猴兒,似二伯項珪,不少時候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樣,似大伯項璜,總是道上一嘴氣死人不償命的話,似先生樓明澈,總有亂七八糟讓人哭笑不得的想法,似小姑項雲珠,故做沉臉時似父親向漠北,撒嬌與哭起來時似祖父,只有不說話的時候……似母親。

而小項秳不說話的時候唯有嘴裏塞著吃食與睡著了的時候。

他與小哥哥項稷在一塊兒時還好,沒那麽鬧騰,畢竟小項稷性子溫和,安靜的時候居多,他也曉得自己小哥哥的身子受不住太鬧,便還算乖巧,然而他與長兄項稔在一塊兒時,不說雞飛狗跳,也是雞犬不寧。

饒是宣親王自己那麽個安靜不下來的人,也時常被自己這個孫子鬧得頭頂冒煙,每每項稔與項秳鬧騰他過後,他都要撲到宣親王妃懷裏好一通求撫慰。

不過鬧騰如項秳也並非沒有聽話的時候,那便是有向漠北在地方,他絕不敢如尋常那般無畏天高地厚。

尤其向漠北沉下臉時,他當即繃直小身子低頭站好。

只是向漠北總是公事繁忙,鮮少有在家時,大多時候早晨上值時兩個孩子還未起身,夜裏處理完公事回到府上時孩子又已入睡,偶有休沐時,才能好好地看看兩個孩子。

於是,小項秳就“瘋”成了“集大成”的模樣。

小項稷與小項秳生於元日,與向漠北及阿睿同一日生辰,而今的兩個小家夥已經兩歲又兩個余月大。

不少孩子在這個歲數還在牙牙學語,小項秳則已是伶牙俐齒,方才他按著項珪拳頭時端的是大伯項璜的模樣,樓明澈的語氣,宣親王妃的話。

但終究還是個小豆芽似的孩子,說哭就哭,哭起來毫不留情。

看著被自己放在面前排排哭的三個孩子,項珪有一種這是有三個爹在他面前哭一樣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