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111(2更)
隨後走來的向漠北毫不猶豫地從樓明澈手中拿過了糖餅,放回阿睿手裏。
孟江南則是趕忙安慰他道:“阿睿不哭,這糖餅太大,你吃不了這般多,給先生吃些無妨的。”
阿睿這才抽抽嗒嗒的沒有再哭,抓緊手裏的竹簽不讓樓明澈再搶。
樓明澈笑眯眯地扯了扯他的小臉,“阿睿最乖,最會疼人了。”
阿睿受用地搗著小腦袋,樓明澈趁機又再咬了一口他手裏的糖餅。
這一回,他一咬就咬去了剩下糖餅的一大半。
阿睿懵了,再一次“哇”的又哭了。
“樓貪吃你真是太過分啦!你想吃就自己去買呀,光欺負我們阿睿!”向雲珠嫌棄地將樓明澈從阿睿身旁推開,牽起阿睿的手將他往回帶,“走,阿睿,姑姑帶你再去重新買一個。”
樓明澈一點兒不害臊,屁顛屁顛也跟著去了。
這是轉盤轉的糖餅吧?他也要去轉,每樣都轉一個出來!
或者他將這條街從頭吃到尾,反正他現在手裏有錢。
小秋可不覺得這會兒是自己跟在孟江南身旁的時候,她將手裏的牛皮水囊遞給孟江南後又跟在阿睿及向雲珠身後走了。
向漠北看了一眼身側貨架上的各色面具,目光最後落在了一只紙糊成的兔子面具上。
他將這個兔子面具拿了下來,戴到了孟江南面上,給攤主付了銅板。
孟江南將面具往頭頂上推了推,含著手裏的兔子糖餅,實在忍不住,便輕輕拽了拽向漠北的衣袖,問他道:“嘉安是喜歡兔子麽?”
糖餅是兔子,面具也是兔子。
“嗯。”向漠北淡淡應了一聲,並未多做解釋。
其實他喜歡的不是兔子,是她。
她給他的感覺就像是兔子,溫順又乖巧,但是著急的時候也會咬人,尤其夜裏摟著他的脖子哭紅了眼的模樣更像兔子。
孟江南可不知曉這些,只當他真是喜歡兔子,便愈發覺得兔子可愛。
他們沒有在原地等向雲珠與阿睿過來,而是先行到晴陽河畔等他們。
靜江府城不大,只引了一條河入城,城內河接墻外護城河,自西南入城,繞府城一圈,從東南出城,匯入城外曲水,城中的這條河便叫晴陽河。
乞巧節這一夜,城中百姓皆聚集在晴陽河中部一段河畔放河燈,因為那兒有一座橋,名雀橋,百姓覺得此“雀”通“鵲”,在此處放河燈很是應景,久而久之,所有人便都聚到了這兒來放河燈。
孟江南同向雲珠說過,若是路上他們走散了,就在雀橋邊見。
她想去賞河燈,還想放一放河燈。
這會兒晴陽河兩岸還未熱鬧,人們都還在街市上賞花燈吃零食,又或是在無人之處表情意訴衷腸,尚未到晴陽河岸來放河燈,河面是只漂浮著十數盞花瓣紅艷艷的河燈而已。
僅是如此,孟江南已覺得此景動人,使得她迫不及待地提著裙裾小跑著到雀橋上,俯看河面上的如帶般蜿蜒相連的河燈,順著河水悠悠地往城外方向漂流而去。
夜風自河面上微微拂來,涼意陣陣。
孟江南看向正要朝橋上走來的向漠北,又提著裙裾跑下橋去,朝向漠北跑去,速度比跑上橋時要快上許多。
將將在他面前停住腳,她便將掛在自己臂彎上的披風抖開,踮著腳給他披上,一邊喃喃道:“起風了,夜裏涼,嘉安還是披上披風的好。”
不忘給他將披風的系帶給系上。
末了將手裏的牛皮水囊遞給他:“嘉安喝些水,走了這麽些路,你當是渴了的。”
她很細心,也很貼心,為向漠北想的比為她自己想的都多。
向漠北喝水時,一個與小秋一般年紀的小姑娘手裏挎著一只大竹籃從他們身側走過,她停了下來,很是緊張地看著他們,怯怯地問:“大官人,小娘子,要買一盞河燈嗎?”
孟江南朝她臂彎挎著的竹籃裏看去,裏邊是摞得整整齊齊的河燈。
只聽小姑娘又道:“都是我和我阿娘自個兒糊的,原本是阿娘出來賣的,可是她昨日摔了腿……”
說到後邊,小姑娘聲音愈來愈小。
若是今夜這些河燈賣不出去,明兒個就沒辦法給阿娘買藥了。
“我要四盞。”孟江南道。
小姑娘又驚又喜地看她。
“你和你阿娘的手藝很好。”孟江南微微笑道,“我們有四人要放燈。”
她算是說得很明白,並非可憐她才買她的河燈,而是因為她的手藝好,她替別人一塊兒買。
孟江南將兩盞河燈讓向漠北幫忙拿著,她自己拿著兩盞,她自己一盞,阿睿一盞,小滿一盞,還有一盞給小秋。
嘉安若是也要放……就和她放同一盞好了!
小姑娘感激地給孟江南道了謝,開心地走了,接下來繼續賣花燈的勇氣也足足兒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