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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丫頭屁孩子?

向雲珠看看身旁的孟江南又回過頭來看看樓明澈,爾後伸出手指指自己,皺著臉問:“你說我?”

她哪一點兒像小丫頭!還屁孩子!

樓明澈看她非但不讓路,反還嚷廢話,一張俊臉也皺起來,不快更甚,不耐煩道:“說你倆。”

一臉尷尬的孟江南與睜大了眼不服氣的向雲珠:“……”

只聽樓明澈愈發不耐煩道:“向嘉安那小子不是快死了?你倆還擋道?再不麻溜兒地讓開,我不救了啊,反正他死不死的也和我沒幹系。”

話是這般說,可他卻沒有轉身離開的打算,倒是嚇了旁的人一大跳。

老廖頭也顧不得向雲珠與孟江南是氣是惱還是一頭霧水,著急忙慌就對她二人道:“小少夫人,小姐,快些讓樓先生進去給小少爺診治吧!萬莫耽擱了!”

孟江南是個有眼力勁的,雖看著眼前的樓明澈邋遢又無禮,但從老廖頭恭敬又急切的神情舉止能看得出來此人的確是個大夫,甚至極有可能是個妙手神醫,是以不待老廖頭將話說完,她便抓上向雲珠的胳膊將她往旁扯開,將門後的路讓了出來。

樓明澈便再瞧也不瞧她們一眼,大步走進了屋來。

孟江南作勢要跟上去,誰知卻被老廖頭攔了下來,沖她搖了搖頭後低聲道:“小少夫人,小姐,咱出屋去等吧。”

向雲珠一聽,自然不樂意,當即就惱,正要鬧,只聽老廖頭緊忙又道:“小姐,那是樓先生!”

向雲珠這會兒還在為方才樓明澈說她小丫頭屁孩子而惱著,根本沒多想,張嘴就道:“我管他什麽樓先生矮先生的!那可是我小哥!我還不能過去了?萬一他也是個庸醫呢!?”

向雲珠話音才落,便聽得站在床前的樓明澈斥道:“吵死了!都出去!”

“你——”向雲珠氣得面都紅了,大有要沖過去揍他一頓的架勢,幸而被老廖頭將她攔住,再由孟江南硬將她從屋裏拉了出來。

老廖頭當即將屋門闔上,闔上前不忘懇求一般地畢恭畢敬對著屋裏道:“拜托樓先生了。”

“廖伯,那貨是什麽人,值得你這般低聲下氣的!”老廖頭雖是一介奴人,但是在向漠北出生前他就已經在向家,是打向漠北與向雲珠出生起就看著他們長大的,他待他們如待自己孩子,他們也從不將他當做奴人看,而是將他視作長輩,自家長輩這般對一個無禮之徒彎腰弓背的,向雲珠自然不服氣,氣不過。

虧得她還覺得他像話本子走出來的如意郎君似的,沒想到竟是個不識禮數的粗人!

孟江南是既緊張又好奇,照樓明澈給她的感覺,全然不像一個懸壺濟世的大夫,可照廖伯的態度看,他又分明是一個全靜江的大夫加起來都比不過其一個巴掌的神醫。

但她看他著實不牢靠,他當真能醫治得了嘉安?

眼不能見向漠北,即便才從屋裏出來,孟江南卻已不安得滿手心都是汗,亦由不住問老廖頭道:“廖伯,裏邊那位樓……先生,您從何處請來的?聽他言語,似是識得嘉安?”

先生,是對有名望、值得人敬的士林中人的敬稱,在大夫這一行中,鮮少鮮少有誰人能配得起他人尊其一聲“先生”的,除非其人醫術了得,乃大夫一行之泰鬥,否則是受不起“先生”這一稱呼的。

然年長如廖伯,卻是口口聲聲敬那比他年輕二三十歲的對方一聲“樓先生”,可見其人醫術了得。

可一點兒都不像。

孟江南的不安並非毫無緣由,畢竟那不修邊幅且還無禮的樓明澈瞧著莫說不配為先生,他連大夫都一丁點不像。

“小少夫人,小姐,老奴知道你們在擔心什麽,但既樓先生來了,你們自可放寬了心去。”老廖頭此時不再如先前同向尋出去找大夫時的緊張與不安,已心安了不少,“小少爺的病,若說天下還有誰人能治,便只有樓先生了,若樓先生都束手無策的話……不,不會,樓先生一定能讓小少爺醒過來的!”

“他瞧著一點兒不像個大夫,他真如此厲害?”向雲珠不大相信,“廖伯,他到底是誰啊?怎的還認識小哥呢?”

“小姐您可還記得——”老廖頭說這話時悄悄瞥了孟江南一眼,爾後微微別過身去,在只有向雲珠看得見的角度擡手指了指自己心口,又迅速地將手放下,接著道,“小少爺那一回,便是樓先生救治的。”

向雲珠面上的不悅與質疑此時盡數變做了震驚,因震驚而微張的嘴好一會兒才合得上,不可置信道:“那時候那個大夫是他!?”

老廖頭點點頭,“也難怪小姐不記得,小姐當時還小,且小姐那時候並未見過樓先生,又隔了這麽些年,不記得樓先生了也是自然,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