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沒有化妝,周依寒素面朝天就去了。她穿了一套柔軟棉質的運動套裝,長發披肩,腳踩一雙帆布鞋,模樣看起來像是十七八歲的小女孩。

她只知道,自己有點想見段卓佑,不單純只是想謝他。

既然想見,那就去見。至於接下去會發生些什麽,一切順其自然。

她是一個成年人,沒有什麽是自己不能承受的。

車停在烽州飯店門口,司機貼心地給周依寒開了門。

周依寒來時一路上的大無畏,在看到烽州飯店金碧輝煌的大門時,頓時心生卻步。

人和人之間其實無形之中是會存在一定的階級差別,這種差別在烽州飯店體現得淋漓盡致。

一扇大門之隔,烽州飯店和外面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世界。

周依寒也只是怔了一秒,繼而邁開腳步往大堂裏走去。

進出這裏多次,她早已經習慣,熟門熟路地走到電梯前。

其實想要上段卓佑所住的樓層是需要門卡刷電梯的。

這裏的安保措施做得非常好,不是本飯店的客人根本上不去。

周依寒沒有門卡,服務人員卻一臉貼心地彎腰頷首有請她乘坐電梯,“周小姐,這邊請。”

可真的站在段卓佑的房門前時,周依寒的心跳開始莫名其妙地加速。她鼓著腮幫呼了一口氣,隨後伸手敲了敲門。

意外的,她等了將近一分鐘,房門還是沒有打開。

這很不像段卓佑的作風。

於是周依寒伸手推了一下門,只輕輕一下,房門就被她推開了。

客廳裏開了一盞燈,順著光源,周依寒緩緩走過去,見到躺在沙發上的段卓佑。

段卓佑模樣慵懶不羈,半側臉虛攏在頭頂水晶燈交疊的光影之中。黑色的襯衫領口大開,與白皙的肌膚形成鮮明對比。

他閉著眼睛,一只手搭在自己的額頭上,好像是在睡覺。

但周依寒很快確定,他不是在睡覺,他是喝了很多酒。

周依寒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段卓佑。

明明他看起來一絲不苟,卻又混亂頹敗。

“段卓佑。”她輕輕喊了一聲。

叫出口的時候就有點後悔了,應該趁著他睡著的時候多看他一眼。

畢竟這個機會真的太難得了。

很快,段卓佑張開眼,黑色的瞳仁裏映出了她。

那雙眸起初是有些渾濁,很快變得鋒利起來,在判斷了眼前的人後,又染上一抹柔色。

段卓佑大掌抓住周依寒的手腕,自然而然地將她往自己的身上帶。

靠近了,周依寒就能聞到段卓佑身上濃濃的醉意。

他讓她的臉埋在自己的肩胛上,伸手輕輕摸了摸她的耳垂,呼吸間吞吐著滾燙的氣息:“來了啊。”

“嗯。”周依寒如驚弓之鳥,小心翼翼地埋在他的身上。

沒有想象中的柔軟,反而硬邦邦的身軀。

依然是好聞的氣息,不同的是眼下多了更多的酒氣。

“你喝了很多酒嗎?”周依寒小聲地問。

段卓佑單手圈著周依寒的腰,手掌在她的後背輕輕地撫摸,帶著醉意說:“不是很多,但不是很舒服。”

他並不嗜酒。

去過世界最極端的地方,也嘗過最烈的酒。最兇猛的還是國內的酒,烈酒兇喉。

沒人能夠逼著他喝酒,除非他自己想。

也沒人能夠讓他喝醉,只有他自己。

周依寒突然明白他在電話裏時的疏離感,是因為醉意。

“我需要做點什麽嗎?”周依寒問。她幾乎不喝酒,也不抽煙,就對處理醉後的事情很茫然。

她就是覺得,今天的段卓佑有心事。

段卓佑卻問她:“不是說當著面要謝我的?”

周依寒雙手撐在段卓佑身邊兩側的沙發上,撐起身子看著他。

許是酒精的原因,她覺得這個時候的他看起來有點不像是他。

這麽近距離看,段卓佑的雙眸就像是一個黑色的漩渦,將她吸附進去就會出不來。

周依寒把撐在沙發上的雙手改為輕輕捧著段卓佑的臉頰。

她想親他,突然想嘗嘗他嘴裏酒的滋味。

“我可以吻你嗎?”周依寒問,她素凈的臉上帶著紅霞,一雙清澈的眼眸像是沒有經歷過世俗的洗禮。

段卓佑的回答是擡起手臂環住周依寒的脖頸,翻個身將她壓在沙發上,直接撬開她的唇齒,沒有給她一點思考的機會。

像是一片單薄的孤舟在狂風巨浪的大海裏,完全不由自主,被海水席卷打翻,沉入海底,不見天日。

周依寒就好比那片孤舟,她抓不到可以支撐的點,在這狂風暴雨中不知如何進退。

後知後覺的,周依寒感覺到段卓佑將她的雙手抓起勾住他的脖頸,這才讓她有了支撐的點。

這次接吻的感覺和前面幾次全然不同。

段卓佑是一只蘇醒的獸,在她的唇內掀起滔天波瀾。

他用力地吮咬著她的舌,像是要將她生吞入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