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大人,你……你這是做甚?……

就在白玉回憶往事之時,花又飛到蕭成這一席,蕭成一時想不出來詩句,又被罰了三杯。

蕭成的詩才原是不及沈墨與陳左生等人的,後來做了京兆尹,更是忙於京務,每天對著一堆又一堆的案牘,何來時間風花雪月,研究詩文?因而此刻卻顯得有些心余力絀。

白玉心神恍惚地給他倒了三杯酒,蕭成皆痛痛快快的喝了。

轉眼又輪到沈墨。

只因白玉方才投來那一眼,暗含幽幽情意,沈墨心忽地漏跳了半拍,而後唇角不由微揚,眼眸一時不由自主地盈滿了溫柔。

他沒有再看白玉,只是再看向蕭成時,若有似無地往旁瞟一眼,溫潤清朗的眸子有著一絲意味深長,他悠悠地輕吟道:“有花堪折直須折。”

眾人不知曉他念這句話詩句的含義,白玉卻知曉,她猛地回過神來,心咯噔狠跳了一下,不由低垂了眼,默不作聲。

這句詩是當日花前月下,她挑逗他時說的話,如今他卻借著酒令來暗暗調戲她,這人算什麽端方君子。

呸,偽君子,白玉不禁又在心裏誹謗。

眾人中又是陳左生反應最為激烈,只見他言詞犀利地笑道:“沈大人,這在座的嬌花不少,你想折哪一枝?”目光卻看向他身旁的曼雲。

曼雲紅著臉看了沈墨一眼,又靦腆地低下頭。

白玉美眸往陳左生那嗔了眼,這會兒,卻嫌陳左生事多了。

沈墨唇角微揚,臉上又掛起了如春風般溫潤雋永的笑容,卻道:“吾輩粗魯,豈敢隨意唐突在座名花?”

他這般說著,目光卻不由自主地看向白玉,莫名地擔心她會誤會什麽。

此言一出,席中各女子皆不由看向他,眼波流轉,含情脈脈。

這大概就是這男人魅力所在,明明位高權重,卻願意屈尊降貴,把女人捧得高高在上,讓那些女人心感熨帖,將芳心暗許。

白玉撇了下嬌艷欲滴的朱唇,暗暗嗤笑那些女子傻,被沈墨的表相給騙了。

花再一次飛到蕭成,蕭成本不十分擅長飲酒,方才又沒吃飯菜,空腹飲酒,一時酒勁兒上來,頭有些暈,一時沒想出詩來,又被罰了三杯。

白玉看蕭成臉上有著朦朧酒意,心裏急得不行,萬一他醉的不省人事,豈不是要打亂了她的整個計劃?

“蕭大人,你醉了。”白玉嬌軀一歪,斜斜地靠著桌上,纖手托著香腮,另一手拿著酒壺,耍賴不給他倒酒,又笑盈盈地看向大家,聲音柔媚道:“大家也玩夠了,還是吃些菜吧。”

她這一舉動分明在維護蕭成。

除了臉色漸漸冷硬緊繃的沈墨之外,其余眾人俱曖昧地笑看兩人。

蕭成本是言出必行之人,既然錯了就認罰,三杯酒是必須要喝的,然見白玉耍賴,他又是無奈又是好笑,壓低聲說道:“白玉,不可胡鬧。”

白玉朝著他挑了下纖長的眉,亦小聲笑道:“我就不許你喝。”

蕭成只覺兩人這一番話像極了在打情罵俏,目光不覺在她粉嫩嬌艷的臉上流連片刻,隨後卻忽然道:“白玉,你看那是什麽?”

白玉被他哄著往方塘看去,除了荷花還是荷花,不見有什麽特別的,一回頭,酒壺被他搶了去,白玉沒成想蕭成也會捉弄人,嬌媚的臉不覺露出一絲茫然。

見他拿起酒壺就要自己倒酒,白玉美眸含了一絲嗔意,伸出一只柔荑蓋著酒杯,就不許他倒。

蕭成深邃的目光不覺停留在那只手,那只手五白嫩柔滑,纖長秀美,宛然玉筍纖纖一般。

蕭成心神不由蕩了下,微擡眼看她,只見白玉秋波凝住在他身上,媚眼如絲,目光不覺一沉。

這女人果真是勾人。他服軟了,深邃的眸中浮起一抹難以察覺的縱容,隨即無奈一笑,看向眾人。

陳左生卻不依不饒地笑道道:“既然有美人替你擋酒,那麽三杯酒可免去,只是得來個交杯酒才行。”

交杯酒?沈墨一雙修眉幾不可察地皺了下,一句“不行”險些脫口而出,卻又咽回嗓子眼兒裏,好在他未曾失去理智地說出那句荒唐可笑的話,他以什麽樣的身份來阻止這件事的發生,她已經表明了,兩人再無關系。

無關系……無關系……心頭又是那股熟悉的煩躁,耳邊是眾人的歡呼催促聲,目光所及是白玉含羞帶怯,又難掩嫵媚風情的臉。

她沒有拒絕,她也是樂意的。這個認知令他胸口驀然感到一陣猛烈的窒悶感,幾令他有些喘不上來氣,他想扯扯襟口,卻覺有失禮儀,微伸的手滯住,又緩緩放回膝前,唇角彎起,眼底卻如寒潭般,一片冰冷暗沉。

沈墨微垂了眼,掩去一眸情緒,面無表情地取過酒壺,獨自斟滿一杯酒,一飲而盡。

旁邊的曼雲見他神情之間似乎有些失意,盈盈一笑貼近他身邊,善解人意道:“大人,不如奴陪您喝一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