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四十七章 喝醉

王家人雖然吃過流水席,可從來見過這般行事。

那些丫頭婆子一個個井然有序,腳下無聲,輕巧的放下了菜肴,就退到一邊去了。

因為是家宴,也就分了男女兩桌。

王永富幾兄弟,帶著家裏的男孩子坐一桌,入了席。

張婆子和王永珠帶著女眷也入了席。

張婆子一點頭示意開席,在一旁伺候的丫頭婆子,就走到桌子邊給人布菜。

這架勢,將王家人給嚇住了,一個個連筷子都拿不住了,菜夾到他們面前的盤子裏,王永平騰一下子站了起來,擺著雙手:“使不得!使不得!我們自己來,自己來!”

這邊桌上,江氏和柳小橋幾個也頗受了些驚嚇,都不敢伸筷子。

王永珠只得揮手,示意除了谷雨和立夏留著,其他人都先下去。

王家人這才自在了些。

又上了一壇子好酒,幾杯酒下肚,王家幾兄弟放松下來,才放開來吃。

幾個小豆丁看著大人們哧溜哧溜的喝酒,一口一杯,那個美呀,忍不住就好奇的湊了上去。

這酒是上好的玉泉酒,色如琥珀,香氣襲人,入口綿柔略帶甘甜,後勁卻有些足。

不過對於男人們來說,這酒就跟蜜水似的,見孩子們湊上來,忍不住就那筷子蘸了酒水,逗幾個孩子。

等王永珠她們這邊發現的時候,從金勺起,到金刀和金斧,還有榮哥兒,都已經小臉紅撲撲的,眼神發懵。

尤其是年紀最小的榮哥兒,已經趴在王永富的懷裏,睡得跟小豬一般了。

金勺到底略大些,雖然臉有些紅,眼睛也有些發直,可還算清醒。

金刀和金斧看著體格大,可畢竟年紀小,有些受不住,此刻酒意上來,渾身燥熱燥熱的,只胡亂扯掉了自己身上的衣裳,露出黑黝黝的胳膊和小月匈脯來。

金刀拉著王永平,非要打一套拳給他看看。

還有一個金斧,將王永貴當樹,手腳並用的要往上爬,那小腳丫看著不大,踹在身上可也疼的很。

王永貴一身簇新的衣裳,被踹得到處是腳印不說,肚子也被踹了好幾腳,疼得一陣抽抽。

想將金斧給扯下來,偏這金斧罪了後,力氣還挺大,又滑溜,雙手一陣亂抓,抓住了王永貴的褲腰帶,大有你敢把我扯下來,我就把你褲腰帶給扯掉的架勢。

一時倒是僵持住了。

旁邊的金罐和金盤他們幾個,憋笑得渾身直發抖。

王永貴氣得只翻白眼:“你們幾個混小子,幹站在一旁笑啥?還不快把這人給我抱到一邊去——”

柳小橋見了,一時又好氣又好笑,忙跑過來,哄了好半日,才哄得金斧松了手裏的褲腰帶,然後撲到她懷裏,嘟囔著:“娘,暈——”

那邊,金刀也打完了一套拳法,雖然不成章法,大部分都招呼到了他爹王永平身上。

王永平將金刀給抱起來,就被金刀劈頭蓋臉一頓醉拳,打得呲牙裂嘴,眼淚都出來了。

想縮回手去捂著自己的臉,可手裏還抱著兒子,只得咬牙忍了。

好不容易忍到金刀這醉拳打完,力氣也耗盡,閉上眼睛沉沉睡去了,才單手將金刀夾著,伸手去摸自己的臉,忍不住發出“嘶——”的痛呼。

哭笑不得的看著被自己當麻包一樣夾在胳膊下,還呼呼大睡的兒子,呼嚕了一下金刀的頭發,小心翼翼地將他給抱在了懷裏。

全秀娘也過來,從王永富懷裏接過榮哥兒。

榮哥兒倒是酒品不錯,他就算醉了,也只老老實實的窩在王永富的懷裏睡覺。

全秀娘接過孩子,摸了摸他的額頭,又摸了摸後背,看有沒有汗,這才松了一口氣。

張婆子哭笑不得,她還以為自己這個幾個兒子有長進了呢。

結果這一看,長進個啥?還越發活回去了!

啐了一口,吩咐道:“將孩子們放到屋裏睡去吧——”

谷雨忙將西廂房的的一間屋子打開,裏面打掃得幹凈,鋪蓋齊全。

柳小橋幾個忙抱著孩子跟著谷雨進去,將孩子們放在了炕上。

金勺也被金盤送到了屋裏,他自己暈暈乎乎的爬上床,一沾到枕頭,就睡著了。

本來要留下一個人看著孩子們。

全秀娘十分自覺,知道先前她跟夫君失禮了,因此也不敢上前去,怕礙了眼,只說自己留下來看著孩子就是了。

還是谷雨笑著道:“舅奶奶和鬥大少奶奶要是放心奴婢,就容奴婢在這裏照顧著幾位少爺和小爺。”

柳小橋是知道谷雨的,當初谷雨在七裏墩也住過一段日子,還曾經幫忙照顧過金勺,十分細心。

再者這是小姑子身邊的貼身丫鬟,看起來比她們都體面,哪裏有不放心的。

因此只客氣的道:“那就麻煩谷雨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