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六十七章 胡說八道

兩母女正聊著胭脂水粉,院子門突然被砰的一聲推開了,宋重錦一陣風一樣的沖了進來。

看到王永珠,也顧不得張婆子還在場,也顧不得還在白天,院子門還開著,先將王永珠拉到懷裏,仔仔細細,上上下下的檢查了一番,連頭發絲都沒放過,確實沒發現有任何不妥的地方,這才松了一口氣,一把摟緊了王永珠:“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張婆子看這情形,恐怕是宋重錦不知道從哪裏知道消息了,匆匆從書院趕回來,就怕王永珠受傷了。

這是女婿緊張閨女呢,她高興還來不及。

不過,看著門口站著的前院的顧子楷,還有後面一看也是匆忙趕到的歷九少,張婆子只得咳嗽兩聲:“咳咳——還有客人在呢——”

都給老娘收斂著點!

宋重錦這才抹了一把臉,將滿臉的驚惶和擔心盡數給抹去,擡起頭轉過身,又是跟平日一般模樣了。

沖著門口是走也不是,進來也不是的顧子楷和歷九少點點頭:“顧兄,九少!”

顧子楷神色復雜的看了看宋重錦一樣,又看了看王永珠,這才勉強露出一個笑容來:“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歷九少也松了一口氣,上下打量了一下王永珠:“我說王娘子,要真找那田家的麻煩,跟我說不就行了,保管不出一個月,就讓他在荊縣混不下去!何必親自犯險?”

顧子楷聽這話說得不像,瞪歷九少一眼,忙岔開話題:“到底是怎麽了?”

王永珠雖然被外人看到自己跟宋重錦抱在一起,可是半點也沒有臉紅和尷尬的意思,十分淡定的跟兩人打了個招呼,請兩人進院子裏坐。

顧子楷和歷九少也沒推辭,進了院子,又燒上一壺好茶,剛好配上王永珠帶回來的點心,幾個人圍著在了一起。

自從張婆子每日要在院子裏曬太陽,大家都陪著她在院子裏坐。

宋重錦就特地請人在院子裏搭了葡萄架,又在葡萄架下面鋪設了石頭桌,知道張婆子不能坐這麽涼的石頭凳子,還打了好幾張木頭的長凳子,刷上桐油,頗有幾分意趣。

此刻眾人圍坐在葡萄架下,喝著茶,吃著點心,倒是難得的悠閑。

顧子楷幾次想問,看到大家都不說話,都咽下去了。

他今天第一次見到,一貫黑臉,泰山崩於面前都不變色的宋重錦,突然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一個人,湊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就變了臉色。

他隱約的就聽到了,什麽娘子,什麽鋪子。

然後就看到宋重錦霍然起身,就跟夫子告假,說家中出事了。

看他都變了臉色,夫子忙點頭,讓他快回家。

顧子楷立刻就意識到了不對,能讓宋重錦這樣控制不住臉部表情的人,以他對宋重錦的了解,恐怕除了王永珠,就沒有別人了。

他心念急轉,也忙跟夫子告假,說他跟宋重錦是鄰居,宋家有事,他也跟著回去看看,看能否幫上忙。

夫子自然答應了,他一路匆匆跟著回來,在宋家院子門口遇到了一看也是得到消息,匆匆趕到的歷九少。

顧子楷就知道,恐怕真出了事。

等到宋重錦將王永珠一把抱在懷裏,檢查了半天,發現終於沒事的時候,不僅是宋重錦,就連他也是松了一大口氣。

只要王永珠沒事,其他的並不重要。

這麽想著,顧子楷也不著急了,專心品起茶來。

歷九少卻先繃不住了,借著吃茶和點心的間隙,偷偷看了王永珠好幾次,那明顯的樣子,讓王永珠想裝不知道都不行。

“九少,想問什麽?”王永珠十分無語。

歷九少等的就是這一句,脫口而出:“我聽說一個人將田家鋪子給砸了個稀巴爛,還將鋪子的掌櫃和夥計都給打得如今在藥堂裏還不能起身呢!是咋做到的?”

說著還打量了一下王永珠,這斯斯文文的樣子,怎麽看也不像啊?

王永珠急了,拍桌而起:“胡說八道——”

歷九少一聽,一直提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就說嘛,肯定是那群王八蛋胡說八道,王娘子這樣秀氣斯文的小娘子怎麽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我只砸了田家鋪子,可沒傷人!是誰造謠?”王永珠氣呼呼的道。

她是那麽沒格調的人嗎?跟她有仇的是田家,準確的說,是張秋菊,用得著去拿不相幹的人出氣嗎?

歷九少放到一半的心,哢嚓碎成了幾瓣。

震驚的看著王永珠,一時都不知道說什麽好。

倒是顧子楷慢條斯理的接了一句話:“王娘子果然巾幗不讓須眉!”

歷九少更加震驚的看了顧子楷一眼,這偽君子莫非是瘋了吧?他不是一貫最討厭這種一言不合就動手的女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