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四章 意

男人們喝得興起,一壇子酒喝完,又開了一壇子。

喝到最後,都有些醉了,王永富喝多了也跟他平日為人一樣,抱著桌子腿就不默默地坐下了。

王永貴喝多了,倒是興致勃發,一拍桌子,一腳踏在凳子上,滿口的就抱怨,說大家都看不起他,覺得他是個潑皮混混。

一時又誇下海口,說自己將來肯定能當舉人老爺的爹,到時候就讓自己親爹看看,到底誰當爹厲害。

江氏一聽王永貴滿嘴胡話,都說到讓親爹喊自己當爹這種混話了,尷尬得不行。

幸虧這公爹不在家,不然這大過年的都要打起來。

漲紅著臉把王永貴好說歹說給拖回去屋裏去了。

王永平也喝高了,滿屋子找柳小橋:“媳婦——我媳婦呢?”

柳小橋好歹也是新媳婦,在婆婆和小姑子看過來的眼神下,羞紅了臉,上前掐一把王永平:“你喊啥呢?丟不丟人啊,快回屋去——”

王永平委屈極了:“媳婦,你又掐我——”

柳小橋一個趔趄,差點沒摔倒,恨不得把王永平這個醉鬼給丟下不管。

低頭看王永平可憐兮兮的樣子,還抓著自己的手不放,心又軟了,嘴上嫌棄,手上卻將王永平拉著靠在自己身上回去了。

王永珠十分警惕的看著宋重錦。

這家夥別又借著醉酒拉著自己不放吧,這可是白天,親娘還在一旁呢。

宋重錦臉色稍微有點紅,平日裏暗沉的眸子,此刻蒙上了一層水光,將平日那聲冷冽之氣,去掉了幾分。

也是有了幾分酒,倒是沒拉著王永珠不放,就一雙眼珠子,好像長在王永珠身上了,王永珠到哪,他的眼睛就看向哪。

也不說話,也不喊人,就坐得筆直筆直的,只脖子跟著眼神動。

張婆子看得又好氣又好笑。

吩咐金鬥將王永富給扶到屋裏去休息了,又讓林氏、金花把殘席給收拾一下。

然後拍一下王永珠:“重錦醉了,扶他到你隔壁那屋子躺會,晚上還要守歲呢。”

王永珠沒奈何,只得上前扶起宋重錦就往後院走。

將他帶到自己平日裏繡花算賬的屋子裏,讓宋重錦躺在炕上,給他搭上一床薄被,就要起身。

才起身,就被宋重錦一把握住了手。

王永珠回頭,宋重錦抓著她的手不放,然後牢牢地握住,壓在了自己的臉頰下。

王永珠……

想抽回自己的手,卻被宋重錦抓得緊緊的,嘴裏還道:“永珠,別走,陪陪我——”

王永珠知道跟一個喝醉的人不能講道理,只得低下身子,柔聲道:“我不走,我去給你倒杯水來喝好不好?”

宋重錦含糊的答應了一聲,只是不撒手。

王永珠沒奈何,只得在一旁守著。

張婆子盯著林氏收拾完殘席,灶屋也收拾幹凈了,這才慢吞吞的往後院而去。

心裏還想著晚上守歲的安排,明天一早也要安排老大他們去族長和其他相好的家裏去拜年。

還得準備瓜子零食什麽的,明天一早,也會有族裏的人來拜年,小孩子們來,還得給個一文兩文的壓歲錢。

今年王老柱不在家,可不能失禮,越發要禮節周到才行,免得人背後說嘴。

心裏想著事情,見屋子門開著,也沒多想,徑直走了進去。

就看到宋家那小子都醉成那樣了,還抓著自家閨女的手不放開,自家閨女也笑眯眯的就坐在炕沿,看著宋家小子。

好一對金童玉女。

六百零五章 補藥

等宋重錦醒來,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

還沒睜開眼睛,就聞到了淡淡的熟悉的香味,是永珠身上的味道。

耳邊還隱約的聽到張婆子的聲音。

宋重錦嚯然睜開眼睛,立刻就發現了,自己居然躺在永珠平日裏起居的屋子裏。

天色已經大亮,宋重錦從來不知道自己居然能睡得這麽沉。

他昨天雖然喝了酒,可他心裏有數,他還記得最後是永珠攙扶著自己回到屋子裏。

也記得他依依不舍得拉住永珠的手不松開。

宋重錦坐起來,露出一抹恍惚的微笑來。

看在剛端著補藥進屋的張婆子眼裏,就變成了,宋重錦這孩子,還是身子不行,才喝了點酒就迷糊了,這醒來咋都還暈暈乎乎的了?

忙快步上前,走到炕邊:“你這孩子,怎麽早起來幹啥?身子還有沒有不舒服?快躺下歇會!”

說著,將宋重錦又給按了回去。

宋重錦回過神來,捂著嘴咳嗽了一聲,難得有幾分不好意思:“娘,我沒事,今兒個大年初一,我還要給您拜年呢!”

張婆子揮揮手:“一家人講究這個幹啥?先喝了藥再說!你這小身子骨,可得好好補補,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