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沈惜霜的確沒有刻意討好周柏元, 她是真的在意。

剛才她用手機查了一下相關的資料,了解到舞蹈員的膝蓋是最脆弱的,很多人都因為膝蓋的傷無法繼續跳舞。

小時候沈惜霜也跳過芭蕾舞, 有一次因為腿部用力不正確, 導致腳踝扭傷。那次扭傷讓沈惜霜十幾天都無法好好走路,唯一的辦法就是靜養。

席悅經常掛在口頭禪的一句話是:沈惜霜你沒有心。

因為絕大多數事情都不能讓沈惜霜的情緒起太大的波瀾, 她自幼獨來獨往, 對周遭的人事物不甚關心,好像天塌下來砸死她她都無所謂。這樣一個人,別指望對別人能有半點關懷之心。

而沈惜霜唯一的那個妹妹沈齡紫,對沈惜霜也是敬而遠之。小時候沈惜霜意外聽到妹妹在和別的同學談亂起自己時,她說的是:“我不喜歡我姐姐,寧願沒有這個姐姐。”

那次沈惜霜是真的傷心了。

沈齡紫是沈惜霜唯一有血緣親情的姐妹,從妹妹還沒出生開始她就在期待著妹妹的到來。她自認對待妹妹的情感是任何人無法比擬的,卻沒有想到會聽到妹妹這樣評價自己。

沈惜霜沒去問原因,也問不出口,她盡可能做的就是將自己封閉起來, 再也不去關心任何人。

一個人若是過於冷漠,久而久之, 利己和自私成了沈惜霜的代名詞。

在公司大刀闊斧改革, 面不改色清理那些老油條時, 員工在私底下給予沈惜霜的評價是獨孤求敗。這算不上一個好詞語, 因為在所有人看來,沈惜霜是絲毫不講情面的,管對方曾經為公司做過多少貢獻, 說一腳踢開就踢開。

其實, 總是需要那麽一個來做壞人的。

可是在周柏元面前, 沈惜霜不想當那個壞人。她的關心和在意都是真的,不是裝的。

只不過,她不太習慣。

周柏元低下頭,看不見沈惜霜的臉,只能看到她梳得一絲不苟的馬尾。他突然就起了些壞心思,於是伸手將她固定馬尾的那根皮筋給緩緩取下。

沈惜霜果然仰起臉,一臉的疑惑和不解。

皮筋被周柏元拿下來,他用手給她的長發撥了撥,讓她那一頭柔順的長發披在肩上。這麽看起來,她便少了一絲不苟,整個人看起來都柔和許多。

周柏元轉而坐在沈惜霜身旁,一臉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沈惜霜受不住他那麽直白的目光,緩緩把頭側向另外一旁,但霸道的男人並不允許。

周柏元伸手輕輕捏了捏沈惜霜的臉頰,俯身在她臉旁道:“沒有刻意?那昨晚算什麽?”

他聲音放得輕,說得緩,透著濃濃的性感和沙啞。

配合他現在這一身正經的裝扮,看起來悶騷極了。

沈惜霜的臉猝不及防就有些燒,她始終不太習慣在大廳廣眾之下調情,別扭地瞪了周柏元一眼。

周柏元自然不怕她的狐假虎威,還要刻意提醒她:“姐姐,講真我還蠻喜歡你昨晚的樣子。”

沈惜霜忍不住伸手捂住周柏元的嘴,阻止他繼續胡言亂語。

她在他的面前是怎麽樣的,只有他一個人可以看到。

周柏元自然也知道,沈惜霜那不為人知的一面只有他可以看到。

他的心情陡然好了很多,輕輕拿下她捂在自己嘴上的手。

沈惜霜的手上還插著針,因為突然的動作,手背上的血液有些倒流。周柏元小心翼翼將她的手放平整在自己的手心,再看著倒流的血液流回去,這才放心。

中午紮針的護士給沈惜霜紮了兩針才紮好,以至於她另外一只手背上一片青紫。

周柏元昨晚就發現這些護士的態度太差,忍不住想去投訴。

沈惜霜笑著攔著他:“她們一天要面對那麽多的病人,其實已經做得很好了。”

周柏元當然也只是說說而已,卻又不知道為什麽突然吃飛醋:“你倒是挺體恤民情。”

沈惜霜看著他,心裏突然如沐春風。

男女主角的關系是如此的微妙,一個表情,一句話,一切都能冰釋前嫌。

這種感覺是沈惜霜活了三十年第一次體會到,她也會不由自主面紅耳赤,心跳加速,也知道身體酥麻是一種什麽樣的感受。

周柏元自然而然地伸手摸了摸沈惜霜的額頭,問她:“又發燒了?”

沈惜霜點點頭。

“身體不舒服還一大早趕著你上班?你可真夠拼命的。”

其實一早看到沈惜霜穿衣服要走時,周柏元就很想攔著她。算時間那會兒她最多就算三個小時,還剛剛生完病,拖著這副身體去上班遲早會出問題。

沈惜霜難得解釋說:“有個產品出了問題,客戶的樣品交期到了,我有點著急。”

周柏元懶洋洋靠在椅背上,問:“那公司離了你就不能運轉下去了?”

“那倒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