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霸占(第2/2頁)

百姓們精神亢奮,敲打著鍋碗瓢盆在街上行走,歡呼雀躍,擁抱呐喊,頗有種普天同慶的架勢。那萬人空巷的盛況,把余淵的一眾修士給生生震住了。

當真有這麽高興嗎?他們中許多人又沒見過逐晨,也未在朝聞住過,怎麽就知道,朝聞必然比余淵要好?

不是他們不喜朝聞,而是現實著實有點難受。好像那些人敲鑼打鼓的,就是為了送走他們。

“這就叫不得人心。”逐晨樂呵呵地說,“懂嗎?在他們眼裏,哪怕是隨便從街上拉個人上去,也比你們余淵宗的人要好。他們高興的不是我做了城主,而是你們余淵的統治終於結束了。”

施鴻詞百感交集,低聲呢喃道:“……我們其實也沒做什麽,大多時間都是在修煉啊。”

逐晨:“該做事的人卻不做事,放任著一幫敗類在前頭狐假虎威,這還不糟糕嗎?為虎作倀就不是殺人刀了嗎?”

施鴻詞被她問得愣住,難以辯駁。

事已至此,前路明朗。想走的走,想留的留,來去自由。

實際上,根本沒有人選擇離開。

余淵一眾修士都等在大殿門口,以為逐晨會回來說兩句話,訓誡他們一番,立立威風。

結果逐晨下完界碑就拍拍屁股回朝聞去了,徹底忘了來管他們。最後是施鴻詞出面,疏散了師弟們,叫眾人先去休息,明日再去請教。

逐晨回到朝聞時,余淵掌門……當是前掌門了,已經被五花大綁了。

十幾人被一根粗繩捆成一團,圍坐在中間的空地上。邊上是一群夜裏睡不著覺,還在興奮看熱鬧的無聊百姓。

小師弟見二人出現,揮了揮手,咧嘴大笑:“師姐,你下界碑了?這回的好看!可惜我沒看清。余淵那座城,以後就是我們的了?”

前掌門氣得發須顫抖、雙目猩紅,一見著他們就咆哮道:“你——你們怎敢!”

逐晨嗤笑道:“敢不敢都做了,怎麽,你現在還能跳起來打我?”

逐晨在他對面坐下,嘲諷道:“你的那些弟子們,沒一個願意替你出頭的,城中百姓更是擊鼓相慶。你這掌門做得真是有夠失敗。”

前掌門正要開罵,風不夜的衣角飄了過來,老者自知對方沒有好脾氣,硬生生將話頭咽了下去。

風長吟歪頭問:“師姐,這幾人要怎麽處置?”

不能殺,關著又浪費糧食,還能怎麽辦?

逐晨努努下巴,示意他把人給放了。風長吟依言照辦,用劍在打結的位置一挑,把繩索解開。

幾位修士將信將疑地起身,用手緊緊拽住襤褸的衣袍。

逐晨看他們這小媳婦的模樣有點好笑,板著臉說:“這次可以放你們離開,只是余淵嘛,你們是回不去了,如今那裏是我的地盤,我不歡迎你們。離開後,記得滾遠些,下次見到,我不會再這麽客氣。”

長老們都很識時務,怨恨全埋在心裏,面上只裝啞巴。得到赦令後,裹緊衣服,毫不猶豫地轉身離開。

前掌門被風不夜打出內傷,走路一瘸一拐,落到了最後面。

他這人不大安生,已經走出幾十米遠了,還回頭罵了聲:“魔修,必然為天下人所不齒!”說完便落荒而逃,連頭也不敢回。

逐晨不屑一笑:“呵。”

單從這句話就可以聽出他不是個合格的反派,合格反派這種時候說的一般都是:我一定會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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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定會回來的!”前掌門深一腳淺一腳地走在泥地上,不停地罵罵咧咧道:“此事絕難罷休!”

邊上幾位長老神色皆是萎靡,不欲搭腔。

前掌門問:“巽天的回信呢?何時能到?我定要將風不夜入魔的事傳揚出去,讓他們不得安寧!”

一人苦澀回道:“余淵如今已被他們奪走,巽天若知道是風不夜在此坐鎮,恐也不敢替我們出頭。悔不該當初啊!”

前掌門氣得牙癢。此時若是退卻,都對不住他腦袋上的一片光亮。他壓著聲音道:“巽天不敢,那樸風宗呢?樸風宗是天下第一宗門,素來以除魔衛道為己任,豈能容忍門下弟子入魔?風不夜會逃至此處,就說明樸風宗容不下他!我們只要寫信,揭發他的罪行,號召樸風宗與天下義士前來圍剿,縱然是風不夜,又能翻出什麽花來?屆時風平浪靜,余淵還是我們的!”

幾人一想,覺得有理。

風不夜是魔修,便是他們最大的倚仗。

“先去與巽天的修士會合,我們商討一番。”前掌門陰惻惻地笑道,“那幫黃毛小兒,以為能敵得過我?癡心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