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4章 傷筋轉為痹症

張燁讀過不少書,對心理學方面也有涉獵,作為一個音樂家,追求的是將人類心理的一面通過音樂這種形式展示出來,能引起聽眾的七情六欲。

張燁仔細分析,暗嘆蘇韜看得很準。

昨晚他只睡了兩三個小時,擔心自己會不會在音樂會上出現變故,以至於成為了現實版的“瓦倫達”。

中醫早已發現心理對健康的影響,喜傷心、怒傷肝、悲傷肺、思傷脾、恐傷腎。這些觀點已被現代醫學所證實。

比如有的學生每到重大考試前就鬧腹瀉,在家裏沒問題,一進學校大門就跑廁所,一連幾天不斷,直到考試結束。這就是高度的考試焦慮引起的病情反應。

又比如嘴上起了個泡,往往是心裏上火、煩躁導致的。還有些皮膚病,也往往和心情有關,因為著急想解決事情,但在現實中卻感到力不從心,心裏一著急,就容易得皮膚病。

每個人都有這種體會,心情不好的時候,身體也容易出毛病。

張燁出現手指麻痹的症狀,已經有從“傷筋”轉為“痹症”的趨勢。

中醫所稱的“筋”即為軟組織,歷代醫家均將軟組織損傷稱為“傷筋”,認為筋統屬關節,經絡氣血運行不暢,引起氣滯血瘀而導致組織充血、腫脹、疼痛。

早期以血脈斷裂、氣血瘀滯為主,中期以瘀血凝滯、筋膜粘連為主,後期多病情遷延,臟腑虧虛。六淫中的風、寒、濕、熱等外邪均可混雜其中致病,或獨立發為痹症。

此時已經成了嚴重的痹症,一發作起來更“痛不欲生”。

痹症包含強脊炎、股骨頭壞死、類風濕等,是肢體關節疼痛的總括,對人體危害很大,這種病幾乎累及骨肌系統的各種組織發生炎性病理改變。

患者發病時可產生頸肩、腰背強烈疼痛,四肢麻木酸脹、肌肉萎縮,身體不能伸直行走,病人痛苦不堪,最嚴重的是強脊炎,致殘率很高,嚴重的患者可導致終生癱瘓。

如果說“傷筋”是鋼琴家的常見病,只要合理控制病情,能夠很快治愈。

但“痹症”卻是極其難治療的疾病,已經到了深入骨髓的地步。

導致張燁現在變成“痹症”的原因,跟心理和生理都有關聯。

朱賽白給他注射的特效藥,對肝腎功能有極大的損害性,短時間內多次注射,以至於他的臟腑系統形成紊亂,而“傷筋”直接爆發為“痹症”。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距離開場還有不足五分鐘,即使推遲自己登台的時間,最多不能超過半小時,否則觀眾肯定不滿,張燁此刻的心情極為復雜,他不希望就這麽結束世界巡演,用一個遺憾站完最後一班崗。

何況,他還想通過這次音樂會,發布自己的新作品。

蘇韜沉默許久,道:“我可以讓你能夠彈奏一個小時左右的時間,但代價是未來半年的時間,不能碰鋼琴,你願意嗎?”

半年?

張燁臉上露出猶豫之色,荒廢半年的時間,對於一個鋼琴家而言,是一個極大的威脅,拳不離口,曲不離手,想要找到那種熟悉的手感,恢復巔峰,難如登天。

像貝多芬那種失聰依然繼續創作的天才,畢竟只是少數。

“我願意!”張燁堅定不移地說道。

蘇韜頷首道:“雖然你的決定很愚蠢,但你也讓我感到欽佩。”

為了所謂的理想,置自己的身體健康而不顧,因此顯得愚蠢,但他鍥而不舍的精神,也值得讓人欽佩。

張燁和自己屬於同一類人,可以飛蛾撲火,可以奮不顧身!

“我先給你針灸,再給你推拿,過程大約有半個小時的時間,因此你要延後一段時間。”蘇韜說道,他打開自己的行醫箱,取出針帶。

經紀人連忙道:“我這就去安排好!”

言畢,他匆匆離開房間。

“我需要足夠的安靜,你們都出去等待吧。”蘇韜掃了一眼其他人,包括肖菁菁和梁思彤。

其余人紛紛離開了休息室,房間裏只剩下張燁和蘇韜。

張燁的注意力被蘇韜的動作吸引,他眨眼功夫已經做好準備手續,蘇韜讓他解開上衣,坐在椅子上,張燁還沒有反應過來,蘇韜已經在他身體上諸多穴位連下數針,張燁心中感到奇怪,自己的手指出現問題,為何要針灸自己身體的穴位呢?

蘇韜似乎看破了張燁的心理活動,道:“我得先給你解毒。你的私人醫生給你注射的藥物,造成了腎臟損傷,因為注射的時間不長,藥效沒有完全滲透到臟腑,所以現在依然還可以將藥毒給逼出來。”

“藥成了毒?”張燁苦笑道。

“是藥三分毒。”蘇韜簡單解釋,便開始在張燁的身體上繼續下針。

休息室有一面不算太大的鏡子,張燁上台之前也得簡單化妝,他通過這面鏡子看到了宛如被紮成刺猬的自己,心中五味雜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