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24章 真是個笨女人

出了俄羅斯大使館，已經是十一點半，水君卓開著哈弗H1，來到一個四合院，裏面擺放著簡易的桌椅，她朝忙碌著的大爺招呼了一聲，“來兩份醬汁豬蹄飯，豬蹄要加量”。

大爺喊了一聲“得嘞”，轉身去忙碌，未過多久，送上兩份豬蹄飯。

豬蹄軟爛入味蓋在米飯上，再澆上濃郁粘稠的老湯，豬毛去得非常幹凈，連上面的鹵蛋也都是滿滿的肉香。醬汁和米飯拌在一起，雖說看似簡單，但味道極其特別。

蘇韜雖然不太喜歡吃油膩的食物，也吃得津津有味，擡頭見水君卓嘴上沾滿了醬汁，扯了餐巾紙遞過去，水君卓也不知道醬汁沾在了面頰的哪個部位，擦拭了兩下，沒有擦幹凈。

蘇韜無奈嘆了口氣，主動抽了紙巾，給水君卓擦拭幹凈，笑道：“真笨！”

水君卓面頰紅潤地望著蘇韜笑，“跟笨有什麽關系？我又看不見自己的臉，哪知道什麽地方臟了？”

蘇韜打趣道：“你可以看我的眼睛啊，我眼睛裏有你的人影，可以變成鏡子！”

水君卓與蘇韜目光交匯，面色一紅，嘀咕道：“那麽小的人影，哪裏看得清楚啊！”

蘇韜很喜歡水君卓這種嬌羞的樣子，笑道：“你還真看了，這麽容易被忽悠。說你笨，還不信。眼睛裏的人影，當然看不出嘴角的油漬。罷了，看在你這麽笨的份上，我以後還是主動一點為你效勞吧。只不過，說好了，你不要介意。”

“介意什麽？”水君卓困惑地問道。

“因為這個舉動很親昵，怕你覺得我太過輕佻！”蘇韜順便扒了口醬汁飯，含糊不清地說道。

“放心吧，我是江湖兒女，不在乎這些細枝末節。”水君卓故意裝作神經大條地笑著回答。

蘇韜被水君卓這話也是給逗樂了，差點噎著，連忙喝了一杯水，道：“沒想到你還挺幽默。”

“嗯，我還有很多優點！”水君卓眨眼笑道，“只不過你沒有發現而已。”

蘇韜嘆了口氣道：“在很多人的印象裏，出身顯貴的富家女，應該是一個高高在上，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沒想到這麽接地氣，請我吃得第一頓飯，竟然就在這市井之中，充滿老燕京的濃郁氛圍。”

水君卓笑道：“世人都有偏見，大家覺得富二代官二代，都是一群桀驁不馴的囂張之輩，但事實上，絕大多數人都接受精英教育，他們比起其他階級人群，有更加開闊的視野與責任心。媒體在宣傳的過程中，會惡意曲解和誤導。”

蘇韜搖頭，反駁道：“這倒不是媒體的誤導！第一，因為那個人群中的確出現不少漠視人性的人。因為他們掌握著比其他人更多的社會資源，一旦為非作歹，遠比普通人犯罪帶來的後果更加嚴重；第二，無論社會怎麽變，仇視富者，同情弱者，這是正確的世界觀，也是社會進步的動力。”

水君卓笑出聲道：“你的邏輯還真奇怪！”

蘇韜繼續分析道：“窮人仇視富人，平民百姓仇視官僚，是羨慕也是嫉妒。他們雖然一邊嘴裏喊著為富不仁，但還是迫切地希望成為另外一個圈子裏的成員。從窮人變成富人，從平明百姓成為官僚，每個人心中都有這種沖動，欲望導致社會不斷地進步。”

水君卓嘆了口氣道：“其實富人也有自己的苦惱。”

蘇韜搖了搖頭，笑道：“我之前看過一條新聞，說在燕京、雲海這樣大城市年收入三十萬的人，比年收入三萬元的人，生活壓力更大。我覺得這是天底下最可笑的笑話。年收入三十萬的人可以住好房子，開一輛不錯的車，孩子能享受高水平的教育，他的生活壓力如何會比一個月拿兩千五百元的人來得大？如今這個時代，物價在不斷貶值，兩千五百元只夠一家人每月填飽肚子而已。住大房子成為幻想，每天擠公交車，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出租車也舍不得打，孩子雖然免去了學雜費，但課外補習的費用，會占據工資的重要部分。你說究竟誰的壓力更大？”

水君卓沉默不語，笑道：“你是一個俠士！”

說自己是個俠士，還真是謬贊自己，蘇韜覺得剛才自己噴了那麽多怨言，更適合是個憤青！

蘇韜搖頭，辯解道：“我只是一個大夫！”

水君卓沉聲道：“你想改變世界！”

蘇韜頓了頓，笑道：“沒錯，我是有這麽一個想法。不想當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不想大醫醫國的大夫不是好大夫。”

水君卓眼中煥發出神采，心頭微震，她仿佛重新認識蘇韜一般，沒想到蘇韜內心深處藏著這麽一團火焰。

蘇韜瞧出水君卓眸光漣漣，暗叫一聲罪過，自己也就是順著話題破釜沉舟往上“嘮”，沒想到一時間王八之氣高歌猛進，吹牛吹得正義淩然，竟然有種收不回來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