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俱是為人作嫁衣(第2/5頁)

四十分鐘過去了,武警中隊把設卡向北延伸了十公裏,各鄉、鎮派出所、治安協查員、村治保全部動起來了,這是中國式大搜捕的慣用手法,用人海戰術把這個人剔出來。

又過了二十分鐘,依然無果,整整一個小時過去了,搜索的警力增加到三千人,愣是沒發現那個騎著摩托車,帶著兩箱錢逃走的人,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

“停下停下……”

上馬站口,有點上火的警察喊著剛駛過來了馭風農用車,一嗓子吼,車裏伸出來的黑黝黝的面孔,操著潞州土話大吼著:“咋拉?”

“檢查。”

警察不客地吼著,朝車裏瞅瞅,又看了看車上,一車碎炭塊,這兒是個煤炭集散地,周邊的鄉裏村邊都在這兒運煤。粗粗一覽,離目標相差甚遠,又看了看司機的駕駛證和行車證,一揮手,放行。

農用車突突突走了,撲著煤粉的黑臉上閃過一絲得意的笑容。

一個小時,可以做很多事了,包括從現場溜走,包括更換交通工具、包括化妝再回來,他在想,這幫蠢警察,肯定還在找那輛騎摩托車的,肯定怎麽也不會想到,摩托車已經換成農用車了。

如果說初涉犯罪領域是為了生計的話,那後來就不是了,每每從容地從警察眼皮底下大搖大擺地離開,都會給他一種心理上的極度滿足感。對,滿足感,比金錢、比女人給他帶來的滿足感更大。

突突突在行駛上鄉路上,拐上了二級路,再往前行就是潞州市了,關卡都設在四鄉往北一線,而回程的路卻一個卡都沒了,他在想,槍口下討生活,膽怯恐懼要不得,可僥幸更要不得,他憑的不是僥幸,而是很多年和警察打交道的經驗,這個時候,他知道警察一定判斷嫌疑人往北跑出市了,誰又能想到開槍的會大搖大擺地回來?

事實正如他的判斷,從北坊進入市區,這樣司空見慣的農用車根本無人注意,不過再不能往市裏開了,白天不讓這種農用車走,他打了個拐,把車駛進了北坊一家標著五金電焊的破院子,喊了句:“老何。”

沒人出來,院子裏零亂地扔著鋼板、角鐵的下腳料,水箱焊了一半,電焊頭還扔在地上,這家夥不是又喝上了吧,他又喊了句:“老何。”喊著往門裏走了,吱啞一推開鐵門,卻不料變生肘腋,一個缽大的拳頭兜頭直來,他下意識地往後一仰身,卻不料那拳變爪,一下子扣住了他的脖子,他手剛起,又被左右撲上來的幾只手死死的摁住了。門後,藏了不知道多少人,人摞人、人壓人,把下面那位死死的壓住,有人喊扣銬子,有人喊搜身,疊羅漢似的一大堆在嚷。

“素質,素質……抓個人把你興奮成這樣。”趙家成笑著道,他在得意地握著拳頭,剛才那下子練了不少年了,鮮有失誤。等眾人把人反銬著,提留起來,有人找著水給他把臉擦一下,曲直對著照片一瞅,笑了,喊著隊長道:“趙隊,您看,他還不好意思的。”

眾刑警呵呵笑了,沒想到是這種結果。甚至看樣靦腆樣子都不像槍手。不過也正應了趙隊的判斷,從封鎖區如果能出來,那他不比普通人更強多少。

“關上大門。”趙家成喊了句,兩名刑警應聲出去了,他拉了張自制的破椅子一坐,盯著這位讓他郁悶了數月的嫌疑人問著:“叫什麽?”

“你們抓我,不知道我叫什麽?”覃國立不屑地道。

“那得看看,是不是抓錯了。你到底誰呀?”趙家成笑道。

“覃國立,市政施工公司職工。”覃國立道。

“哦,那就應該沒錯了。藏得夠深的啊,知不知道有幾千警察都在找你的下落。”趙家成道。

“你們抓錯了。我什麽沒幹。”覃國立依然不屑道地道。

“身上沒揣家夥不代表你什麽都沒幹吧?你是不是覺得警察都是笨蛋啊,呵呵,非要我告訴你,北邊警力的圍捕就是為了把你攆回來?你幹得不賴啊,開槍,還扔了顆手雷,搶上幾百萬,準備金盆洗手,呵呵,你真以為我們抓不住你?”趙家成笑道。不過嫌疑人可比一般的人強悍了,哼了哼,不予爭辯,也不理會。

沒證據你說得算個屁,現在嫌疑人越來越吊了。

“別拽,等一會兒把那窩端了,你的人證物證就齊了。把人證、物證給他擡上來,別以為你不開口我拿你沒辦法。”趙家成喊道。

隔間,被押出來一個人,覃國立一看,心涼了一片,老夥計被抓了,他這個細微的動作落在刑警也讓人不禁莞爾,排出來的另一位嫌疑人何海龍,兩人居然是搭襠,從覃國立住所查到固定電話和這裏有過多次通話之後,趙家成一隊隨即封鎖了這裏,在這裏,最終取得了鐵證,也讓刑警釘死了這位。查到了東西被擡出來,一個鐵面桌上,一堆零件,拆散了的槍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