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不知何時聲名起(第2/4頁)

沒有動機,沒有做案時間,而且有絕對的不在場證據,這一場跨省雖然繁復,但搪過去了,那個綁架爆料事件要是缺乏精確的現場指揮根本辦不到,專案組來人甚至調查了單勇的背景,社會關系,海外關系,一切都讓他們很失望,根據專案組對現場的勘察和案情的回溯,一定有一位精通通訊、戰術指揮,有豐富犯罪經驗而且有涉外聯系的人物是這次事件的主要策劃人,而面前這個土生土長滿嘴酒氣山炮,和目標的出入太大。

慣於宿醉的單勇這次被嚇出了一身又一身冷汗,之後幾天失眠※※※

……

或許他經歷僅僅是此次事件很小的、幾乎可以忽略的插曲。隨著王一民案件的深入,更多的人被傳喚、被隔離、被雙規,省紀委進駐潞州徹查王一民的貪腐案,政府招待所的頂層兩層全部用作臨時隔離的場所,那裏面,不斷地隔離進來一個又一個昔日坐在主席台上講話的人。

國土局之後是規劃局,規劃局之後是住建局、公安局,一把手齊齊被捋,毫無征兆的消失,那些日子,有些單位只要上班不見領導,下面的屁職屁員第一句便是八卦地問:是不是咱們領導住招待所去了?

住進去地越來越多,兩周後,市委一把手張書記也被一紙發文調離後,有些人看出來了,這是標準的黨政內鬥,擠走一個,贏家出來了。據說張書記走得並不光彩,是去省委黨校學習,而這個時間並不是慣常學習的時間。知情人私下議論是和潞州窩案有關,段炎國在視頻就報料送了一幢別墅,有那麽一樁事就能拍倒他。

果不其然,去學習的張書記再無音信,據說在半路上被省紀委的截捕了,他的問題不光在潞州。和X紀委正在調查的另一起案件有關。

每每發生這種,總是有人歡喜有人憂,憂得是自己那點事能不能搪塞過去。喜得是眼看著位子空出來一個又一個,能不能輪到自己。所以愁的是夙夜憂嘆,喜得也是輾轉反側。

半個月後,公安局的結果先出來了,稽瑞勇副局長被扶正了,成了眾望所歸的一把手。在他扶正之前,省治安總隊有一個大清洗,從總隊長、政委到下屬的行動處長,齊齊下課。

他扶正後的第一件事,是很謙恭地到市政府,找那位很低調的王洗然市長匯報工作,聽取領導指示。

網上一度很熱鬧的有關“爆料哥”的現場爆料故事也在漸漸地失去他的新鮮口感,官方的處理很審慎,也很有節奏感,先是公開出了段炎國的履歷,而且曝出了他有吸毒史,這種人說話的真實性自然要打個折扣。就像你沒問題,給你扣個有生活作風問題一樣,你說算不算問題?最起碼品質有問題吧?

既然曝出來了,既然炒起來,那不聲不響肯定無法說服看客,於是又是後續的故事出來了,以他和王一民的權錢交易為龍頭,挖出來了潞州貪墨案,處理大小官員三十余人,而且還爆出了大小官員一幹聲色犬馬的醜事,吊足了看客的胃口。

好了,到此為止,不再向上蔓延了。光這些官員的違法事實就夠查一陣子了,等過一陣子,又沒準什麽新鮮事會吸引觀眾的眼球呢,誰還記得這個小城市的小故事?

只有對此事記憶猶新的單勇每天還是惶惶不可終日,他一遍一遍在梳理著整個過程,生怕那兒會出現一個致命的疏漏,不過他思來想去,覺得自己站在安全系數很高的岸地上。老柴手下豢養的這幾位好,除了武子,都是些黑人黑戶,根本沒有落入到警察的眼線中。而棠梨的這把火燎到了高層,段炎國倒台,那塊肥肉估計都搶著啃,他想不會有人很在意背後那位把他推到坑裏的人。就即便有疏漏,沿著通信信道查找,總不至於查到國外去吧?再說國外總統都敢隨便罵的地方,這能叫個事嗎?

在這種惶惑的等待中,等來了一個期待中的好消息,路還要修。

之前五洲在這裏可算是損失慘重了,不但支付了兩方的醫療費用,而且工地和運載車陷在棠梨走不了,後來接手的總公司不得不在市政府的協調下支付了賠償,政府買的單轉嫁到他們頭上了。好在工程還落在總公司,設計工期延誤,這工程怕是也沒人敢接。

接洽是在五一的時候,單勇見到了一個熟人,薛亦晨,薛亦晨帶的是總公司的老總,天中路橋總公司,那是一尊比五洲還龐大的巨無霸公司,五十開外的中年人,很客氣,很低調,不過很大氣,棠梨村的修路,他們包了,牧場采沙和混凝土攪拌站用牧場的地皮,你們開價,村裏的占地賠償,就高不就低,但有一點要求,工期追回一個月。

這一點或許是受了十一標的啟發,沿路考察,就那個標段順風順水,幹勁朝天,單勇眼睛骨碌碌轉了幾圈,連帶村裏修路咬牙開出了一千萬的天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