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千夫所指實堪憂(2)(第3/4頁)

可現在,在眼看著昔日紅火的酒店一天天沒落下去,卻沒有給他帶來那種期待的快感的快意,只有身上的傷痛和心裏的厭惡,在和這些人你來我往的較量中,已經慢慢具備了洞徹人陰暗的眼睛,可這雙眼睛,卻越來越迷茫,迷茫到看不清腳下的出路。

沒有說話,站在他身後的陶芊鶴沒有說話,急匆匆駕車從家裏來,沒想到單勇就在英雄東路驢肉香店門口,她很想說什麽,不過等急切地奔到單勇的身邊時,卻訥言了,好一會兒看著站著的單勇,一句話也沒有說上來。

驀地,單勇回過頭來,看到了如墨的長發,看到了眉眼醒目的陶芊鶴,她這張很有型的臉的輪廓像是對一種另類美的詮釋,即便是配著唇線鮮亮的大嘴,也絲毫不讓人覺得突兀,反而比清純多了一份靚麗、比溫柔多了一份颯爽,不過此時,那濃眉間蹙結著重重的憂慮,像有能夠牽動單勇心結的力量一般,讓單勇心裏升起一種他也說不清的感覺,也像發愁。

“傷的重麽?”陶芊鶴突然說話了,不知道為什麽要說這一句,也許千言萬語挑出來的僅有這一句而已。單勇微微怔了下,沒想到兩人是這樣的開頭的,勉強笑了笑,搖了搖頭:“不太重。”

“你很少說真心話,要說不太重的話,就是很重了。”陶芊鶴嘆著氣,像在自言自語,輕邁了一步,拉近了兩人的距離,凝視著、端詳著、直勾勾地審視著單勇那張曾經讓他心悸和心動過的臉,兩人僅僅始於一個調戲動作的故事,也許她並沒有想到還會發生後來的這麽多糾結,她審視著,她在想,如果一切都不是這個樣子該多好,哪怕是一對純粹的情人該多好。

“他們是太過分了,廉家從來就這麽過分。”陶芊鶴伸手,愛憐似的捧起的單勇的臉,單勇沒有回避,也沒有說話,癡癡地看著陶芊鶴,從來沒有感受過她如此溫情的一面,他在想,溫情也會是一種武器嗎?不過他馬上否決了,暗罵著自己卑鄙,因為從陶芊鶴純凈的眼神裏,他看不到任何雜質。

捧著,陶芊鶴湊上來,在單勇的額頭輕輕吻了吻,輕柔地吻了吻,她輕聲說著:“我不可憐你,因為你和他們幹得是同樣的事,你們是同一類人。我也不會求你,就像你從來不求別人一樣,我也不希望有人可憐我……”

輕輕地,放手了,退了一步,她要走時,單勇輕聲問著:“你會恨我嗎?”

“我不知道,不過我現在知道,在我最喜歡你的時候,你卻恨著我和我家,你一直在騙我。”陶芊鶴黯黯地說道,扭過頭,像是一時控制不住眼淚的流淌,她抹著淚,上了車,頭也不回地走了。

單勇輕輕觸了觸被吻過的地方,濕濕的,帶著涼意,像他此時心裏的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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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此刻,一個槍擊視頻的曝光堂而皇之上了官方的新聞,它究竟引起了多大的軒然大波,也許並不是熱衷於網上灌水找樂子的人們能真正理解的。

比如在潞州市公安局就召開著緊急會議,來了通常的定名、定員、定時,名是“5.1”槍擊案;人員自然是刑偵中堅力量,時間限定是兩周,這是市局局長在市長辦公會議是拍著胸脯保證過的,出了這麽大的案子,在領導看來,對於潞州的招商形象、城市形象、政府形象都是負面影響,既然包不住了,那就得查清楚,否則輿論面前,還會讓頭頂國徽的再損形象。

比如刑偵支隊,已經忙成一鍋粥了,支隊長和政委忙著接待省法制頻道的記者,這些記者了解的案情居然比支隊還要清楚,實在令幾位老公安汗顏。下面的刑警去了兩隊,奔赴潞安縣北寨鄉提審嫌疑人,此時嫌疑人什麽身份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涉嫌的案情必須水落石出,這是上級的命令。

比如在東明大酒店的一間商務包間裏,廉建國父子和白宏軍再加上那位玩了一天小咪,都如喪考妣地坐著一言不發,老田的秘書、候子爸媽再加上老外一家子,快把白宏軍和小咪的電話打爆了,都在問究竟出了什麽事,問不清人來親自來了。可惜的是,連在座的這幾位也說不清走後究竟是怎麽一回事,居然會被一個鄉派出所抓住,可偏偏被這種信息閉塞的鄉派出所抓住還就點中了他們的死穴,無從得知消息,已經錯過了撈人的最好時機。

比如在太行路一條叫角沿的胡同,也有兩人在車裏看著電視,欣賞著這一傑作,看完了,兩人下了車,招招身後,後面的車裏同樣下了幾位,西裝革履的如果在大白天,肯定會吸引不少回頭率,不過晚上看來就有點詭異了,一行人五六人敲響了巷尾一間小二層的樓門,開門時,來人道:“我叫孔祥忠,讓趙紅旗來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