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與子同親亦同仇(第4/5頁)

在這個地方,晚上永遠比白天忙,馮支隊長掐了煙,踱步到了窗口位置,看了看支隊大院,像是心裏有什麽懸而未決,晚上得到趙家成的匯報匆匆趕來了,卻不料看見到的是他最不願意看到的東西,或者讓他驚訝並不是槍案,而是和其中某個人的牽扯,是不是會牽動黑幕,是不是會對頭上的烏紗造成什麽影響,是不是會引發其他事件,都讓他一時難以定論。

當然,穩定和和諧才是大局,誰不想在穩穩定定中拿錢、在和和諧諧中升遷?這些不和諧而且有礙穩定的事,必須予以根除。

一念至此,他終於做了決定,開著辦公桌的抽屜,拿了一個壓在文件底的手機,開機,等待了好一會兒斟酌語氣,拔通了號碼,是個女人接的,問找誰,馮支隊長隨意地道著:“找會長。”

“喂,我是老五,兄弟你可有日子沒來了啊。”對方的話音來了,中年男,兩人兄弟相稱,話裏聽不出身份。

“老五,你又不消停了是不是?”馮支隊長隨意地道。

“哪裏話呀,我現在門都少出,走路上螞蟻都不願意踩死。”對方調侃著。

“是嗎?那好像今天有人在野外開槍,不是打螞蟻吧?”馮國應也調侃了一句。

效果出來了,對方沉默了片刻,不用問,馮國應知道這貨參與了。他也不吭聲,在斟酌私利和公權,到那個平衡點上才合適,對於雙方都合適,笑著道:“別看著我們閑下了,就找麻煩啊,特別是你手下那些個有案底的,拉出來現眼,都被錄帶子裏了,好看呀?”

咂吧嘴聲音,捅到點子上了,對方終於打破沉默了,直接道著:“馮老弟,明人不說暗話,是我替別人辦了點事,沒辦好。我要能知道這個麻煩在哪兒,一定拖出潞州解決,不給您找麻煩。”

“老五,你這是把我當成土匪呀?能這麽解決麽?再說一個普通人,早被你們這陣勢嚇得躲起來了,我怎麽可能知道在哪兒……甭多廢話了,別因小失大,你都多大一把年紀,還攤這些動刀動槍的事,不嫌命長呀。”

馮國應下命令似的撂了一句,該說地說完了,他回想了一下,並不涉及什麽秘密,勉強心安了不少,下意識地起身準備回家時,又返身坐下來了,趙家成的反查還沒有結果,這心是懸著的,怕是回家也睡不好,幹脆等在辦公室裏了。

等待的時間很漫長,從八點四十到九時,到晚十點,仍然沒有結果,結果出來的越漫長,越讓馮支隊長的心思稍慰,也許這幫是流躥的,不好找,對吧!?

等待的時間對於樊五義同樣漫長,一件事就辦砸了,而且還被報案了,要是留下錄像就更麻煩了。雖說屢屢從法網脫身,可也正因如此,他識得其中厲害,就自己幹凈手下也不幹凈,彼此都知道點對方的黑事,這本身就是個均衡,出了事對大家誰都不好。於是斟酌了良久,還是狠著心把切實消息回復給了廉捷,哪怕損失點面子,千萬別損失了人。

整十時,和白宏軍正在上島咖啡閑聊廉捷接到了樊五義的電話,一個令他懊喪的消息:對方報案了,有警察在案發地連夜勘察,讓開槍的幾位趕緊走人。

這消息,氣得廉捷有想踹誰一腳的沖動,不過他識得厲害,不敢怠慢,馬上通知那哥幾個連夜走人,卻不料三個人瘋得一個關機,兩個不接電話,兩人焦急中,驅車直往三位的落腳地東明酒店趕來了……

也在整十時,單勇的死黨麻稈麻三洋騎著山地車從東明大酒店的停車場出來了,到了路邊停車撥著電話:“蛋哥,還在這兒呢,沒動靜……嗯,我知道了,我就在這兒遛達呢。”

掛了電話,連他也有點奇怪,單勇好像未蔔先知一樣,居然知道有什麽樣的車,停在什麽樣的地方,還讓他看著。不過兄弟一場,聽說蛋哥已經發跡,你說這快畢業了分配都沒下文,還就指著昔日兄弟幫一把呢,人家讓幫忙,總不能說不吧。

也在此時,臭腳趙向陽和包鐵鋼兩貨正搬著個交通指揮牌子窩在路邊,一俟沒人了,兩人趕緊地把去向的路堵上,橫杆正牌,上書:前方道路封閉!一放又窩回路邊,看著來路悻悻掉頭拐著走,兩貨直捂著嘴笑,這裏離收費站還有四公裏,今兒他收費站可得損失不少了。

同樣在此時,刑偵支隊的趙家成帶著兩名外勤,從事發點到市區各路建立一個時間軸,幾輛肇事車全部吻合定格在各路段,最終於晚十八時十分回到東明大酒店,如果和案發現場的錄像比對,幾乎連現場都不用勘察就是鐵證如山了,說起來是件很輕松的事,甚至連案子也算不上,不過卻讓他斟酌良久,直到把截取的視頻留證封存好,又在交通監控中心看了若幹遍,仍然沒有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