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尋尋覓覓是舊怨(第2/4頁)

這幾乎等於在問,你想上姐了?

不料問岔了,單勇凜然搖搖頭道:“不是不是,咱倆都成哥們了,那好意思幹那事……我是說呀,誰娶了你可是財色兼收噯,少奮鬥好多年呐,別人不知道你有多少身家,我知道啊,年後就是百萬富姐,貨真價實的……”

說著,宋思瑩的眼睛冷了,雖然從來不介意談錢,不過卻越來越介意單勇這麽赤裸裸地談錢,剜了單勇幾眼,一言未發,招手攔了輛出租車,單勇追著上車的宋思瑩問著:“喂喂,要不要我送送你。”

“稀罕呀。”宋思瑩頭也不回地上車了。

單勇再問,嘭地一聲車門響聲,把他關在外頭了,車嗚地走了,單勇有點糗色地抹了抹鼻子,不過一抹之後,臉色卻變得很正常了,像根本沒有酒意的樣子。

故意了,有點故意了,盡揀宋思瑩不喜歡的話題,看樣是故意把款姐給氣走了,不過也好,總不能再沒辦法了,把朋友發展成炮友吧?雖然這位應該是最容易上手的。

單勇如是想著,想想和款姐意外地成了生意夥伴,她雖然小性子了點,愛財了點,生活隨便了點,不過也算得上一位好搭档了,單勇還真不敢嘗試用男女間的齷齪情事破壞這好容易建立起來的信任。

攔了出租車,上車坐定,單勇說了個早想去沒來得及去的地方:

“淮海老廠區。”

※※※

始建於上世紀五十年代的淮海兵工廠即便是破產了,也保留著曾經紅極一時的影子,堪比三層樓高的廢舊廠房,銹跡斑斑的大型機械,標著軍事重地的坍塌圍墻,處處奇景沿路看過,覆蓋在淒迷的雪色中,就像後工業末世時代蟄伏的機械怪獸,全盛時期,這裏曾經有來自全國各地的數萬工人在日以繼夜地生產常規武器,之後經歷了很多國企軍工轉民用、民用轉破產的路子,廠房土地機械被陸續分割出售,僅剩下了遠郊這個廢廠區還能看到點原來的舊貌。

下了車,踏著已經融化了一半的積雪,泥濘的廠路通往幾幢孤零零的樓房,是家屬園區,上個世紀的三層建築,破敗的只剩了個框架,裏面住著原廠那些無從安置的老弱病殘以及他們沒有出路的後代,這裏距離市區十幾公裏,單勇回想著沿路的景觀,看著鳧鳧的炊煙有點納悶,不得不佩服人的生存能力很強,這個幾乎成為孤島的地方居然還能生活著這麽多人。

進了院子,磚地凸凹不平,院子裏停了幾輛改裝的三輪自行車,一輛沒牌照的摩托車,差不多就是最好的交通工具了,能走的應該都走完了,找著單元樓,沿著已經磨得圓滑的水泥樓梯上樓,樓道裏彌漫著濃重的煤煙味道,幾乎是掩著鼻子才能走路,到了三樓敲響了一間木門,門上有個補丁,打補丁的是“安全生產”的鐵牌,讓敲門的單勇笑了笑,廢廠裏能利用的東西估計都用遍了。

吱啞門開,一個光頭露出來了,笑著請單勇進門,捂著個大軍綠色襖子禿瓢不是別人,正是都長青,沒有意外,看樣是早約過了。一進門,屋裏還坐了個長臉短發,臉上幾個肉疙瘩的瘦個漢子,花柳,柳春生,這倆不但是發小,而且是獄友,自打街頭和單勇拼了一次,倒成不打不相識了。

兩人正喝著高梁白,配菜的一盤花生米、一盤豬頭肉,年過得很簡約。都禿子對人客氣,直邀著單勇坐下,倒了杯,單勇謙讓著,剛從酒場下來,不能多喝了,不過好歹應場碰了兩杯,這辣得滿嘴冒火的高梁白可比五糧液難喝多了,花柳可不像都禿子那麽客氣,還保持著一份警惕,不時地眼瞟著單勇,似乎在揣度對方有無惡意似的,因為劃車砸玻璃的事被西苑派出所揪著拘了半個月,可沒到出來後都哥怎麽和這小子反而成了朋友了。

“都哥,說來聽聽……沒想到都哥真是個信人啊,我就隨意提了句,您倒當回事辦了,先謝謝了啊,還有柳哥,回頭兄弟再請二位啊。”單勇打破了沉默,直問上了。

這卻是個賊喊捉賊的伎倆,這賊就是單勇本人,冷庫的事平息之後某次專程又找到都長青,請了一頓,飯桌上稱兄道弟聊了一場,和西城常混的痞子照個面熟。而且拜托了個找秦軍虎下落的事,這個事單勇知道他辦不了,不過總能找到原冷庫的經理趙紅旗吧,或者另外一個直接經手的刁滿貴總能見到吧,單勇給都長青提了個好懵然的問題:

怎麽秦軍虎的冷庫人不在都能轉手?我聽說這事和驢肉香的陶成章有關,幫忙打聽打聽,現在他是咱的競爭對手,有些事得防著點……無懈可擊的理由隱藏著自己的本意。

“兄弟,不打聽我還真不知道,這裏頭的事可大了……”都長青嚼了塊豬頭肉,開口了,筷子一指柳春生道著:“還眵虧了花柳兄弟,我們本來兩眼一抹黑啥也不知道,不過探了刁滿貴和老孔兩回,就聽了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