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赴宴(第2/2頁)

丁能通生於文化大革命末期,從小他就崇拜毛主席,他酷愛畫畫,小時候,不知多少次偷偷地畫過毛主席像,如今,毛主席就躺在廣場上的紀念堂裏,不知為什麽,他突然特想和毛主席說說話,因為他發現如今的社會再也看不見特殊材料制成的人了,難道這個世界上從來就沒有存在過特殊材料制成的人?

迷茫是痛苦的,痛苦讓人清醒,丁能通似乎理解了和珅為什麽從精英蛻變成了大貪官的緣由,因為給任何人創造出和珅一樣的環境,都可能造就成另一個和珅。

想到這兒,丁能通突然有了一種恐懼感,他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後視鏡,警覺地加快了速度。

丁能通剛把車開到駐京辦,手機響了,駐京辦的院子裏安靜極了,只有十幾棟營房門前的燈昏黃地亮著,丁能通穩了穩心神,看了看屏幕上的來電顯示,是衣雪,他如釋重負地松了口氣。

“喂,雪兒,啥事?”丁能通溫柔地問道,語氣就像剛洗過澡很愜意地躺在沙發上看電視。

“能通,你在哪兒呢?”衣雪的口氣像是有些恐懼。

“我在辦事處呢,孩子睡了?”

“睡了,能通,玉芬好像出事了!”

“什麽?什麽?你說什麽?”

“玉芬好像出事了!”

“出什麽事了?”

“都說她和辦公室主任攜款潛逃了。”

“扯淡!別人不了解玉芬,你還不了解玉芬嗎?她根本不是那種人!”

“反正玉芬失蹤了,有說逃到美國的,有說逃到加拿大的,不知為什麽,我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石存山怎麽說?”

“他那麽忙,我一直也沒聯系上他,你抽空給石存山打個電話吧。”

掛了衣雪的電話,丁能通呆呆地站在駐京辦的院子裏良久,腦子裏不時閃過陳富忠胖乎乎的臉。

“玉芬的失蹤會不會與陳富忠有關?”

丁能通反復在心中重復這一句話,他情不自禁地撥了石存山的手機,居然關機,又往家裏撥了電話,沒有人接。丁能通茫然了,他點上一支煙,未抽幾口就扔在了地上,又重重地碾了一腳,丁能通回到八棟六號房,沒洗漱就躺下了,他卻輾轉反側,怎麽也睡不著,直到天快亮時,他才沉沉的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