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投桃報李(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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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發出接到短信的“嘰嘰”聲,梁吾周低頭一看,上面是一行曖昧的話:“在忙什麽呢?寶寶饞了! 想你。”

此時梁吾周正在參加集體備課。馬列、黨建、科社三個教研部全體教師集中在4號研討室裏,聽科社教研部主任羅天驥教授的新課試講,講的是科學發展觀方面的內容。這個新專題,從選題、立項到確定主講人、規劃授課大綱,都是教學副校長趙連庭親自抓的,他組織了這次集體備課,並且提議校委成員都來聽一聽,幫助把把關。梁吾周也很重視,十七大閉幕後,科學發展觀的學習實踐活動隨即在全國展開,市委已經做出部署,要利用一年左右時間對全市縣處級以上幹部進行一次全面輪訓,這是繼“三講”和先進性教育後黨中央開展的又一次全黨性的馬克思主義教育活動,作為市一級黨校,承擔的任務很重,他不能掉以輕心。

梁吾周看了看表,下午3點。這鬼丫頭,大白天的不上班,八成又去了那處香巢。只是現在課沒聽完,按慣例,一會兒他還要講點意見,眼下是萬萬走不開的。

焉雨亭頑皮可愛的小模樣兒在梁吾周眼前晃動著,弄得他再也無心聽主講人在台上滔滔不絕的論述。想想置身在這樣一個嚴肅而堂皇的場合,心裏卻被那樣一份苟且的情愫牽掛著,他暗罵自己荒唐。

“在水一方”那套小戶型住宅是焉雨亭買下的,但首付款是梁吾周出的。那天,焉雨亭告訴他想買一套房子,並且向他借錢時,他心裏“咯噔”了一下,雖然他從心裏喜歡這個女孩子,卻不想成為被女色套中的傻蛋。起初他以為這又是一個俗而又俗的老套故事:女人以色相相誘,然後又以色相作套,最終把男人當成手裏牽著的狗一樣,直到把他敲詐得傾家蕩產,身敗名裂。可是焉雨亭很快令他釋然了,這妞兒拿出與房產商簽的意向書,上面的名字竟然是他梁吾周的,而還貸人的名字卻簽的是她本人!焉雨亭說,她就是想要一個屬於他們兩個人的小窩,不要很大,有一張床,有一張桌,有一間衛浴就足夠了,她不想再到賓館酒店去擔驚受怕,鬼鬼祟祟地真像“偷”情一樣。

梁吾周給焉雨亭付了十萬首付款。他原打算就把這筆錢送給她好了,畢竟這姑娘對自己一往情深,十萬元也不是個大數目。但他堅持讓她把房主改成她自己的名字,黨校校長在這A市雖說算不上什麽了不起的人物,卻也經常報上有名,電台有聲,一旦哪個人知道自己在這裏還有一套房子,而且住的是個如花似玉的妙人兒,那可真是不打自招了。現在這社會,什麽事也沒有緋聞更令大眾感興趣、傳播得更快的了。

可是梁吾周沒想到的是,幾個月後,也就是住進這套房子的當月,焉雨亭就給他拿出一張“零存整取”的存折,上面是一筆近萬元的存款。焉雨亭說,這是她剛剛“勾兌”成的一單廣告的提成,以後她會從每月工資中提出一定比例按期還貸,拉廣告的額外收入就用來償還他的首付。這使梁吾周很意外,也很感動,同時更為自己當初的“小人之心”而暗自羞愧。焉雨亭說,她不想讓人認為自己是那種靠男人吃飯的風塵女,既然房子記在她的名下,她理當付款。梁吾周說服不了她,便由著她不定期地往裏存錢,但心裏卻打定主意,這筆錢還是要給她留著。

想想有一個來月沒和她親熱了,梁吾周心裏產生一陣沖動。前段時間,焉雨亭隨廣告公司經理去廈門參加行業聯誼會,走了十多天,回來後打來電話約了兩次,都趕上梁吾周脫不開身,兩人一直沒見面。想想那句“寶寶饞了”,這小色女肯定是耐不住寂寞了。

005

可是梁吾周卻沒能及早趕到“在水一方”。羅天驥講完後,參加聽課的人又從不同角度提了些補充和調整建議,趙連庭作為教學副校長又講了幾點意見,啰啰唆唆地一下子拖到5點多鐘。梁吾周一看時間不早了,只能原則性地提了提要求,便回到辦公室。剛想給焉雨亭打電話約她出來一起吃飯,卞占豐的電話先進來了。無論如何,他透露的這件事要比與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