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不公正的選舉(第4/8頁)

張志雲被機關工委、省紀委、省委組織部搞了一下子,在當時那一陣子,他覺得不光是自己的面子問題,覺得他們根本沒有把他這個一把手廳長放在眼裏,滿腹牢騷不知道向誰發,甚至,有多少次他想直接去問問省委書記,可他又一想如果這事並沒有被捅到省委領導那裏,他又何必自找難看呢!於是他一方面對此事采取以守為攻的策略,另一方面把積在心頭的火暫時壓了下去,可是時不時地還會表現出來。

時間一長,張志雲漸漸地感到,你機關工委一個副書記也只是個副廳級,其他幾個人充其量只是處級幹部,而他是名正言順的正廳級,不僅是省委常委研究了,還提交了省人大常委會選舉並且正式任命了。而廳機關選舉這點小事,豈能撼動得了他這個廳長!

張志雲心裏到底是怎麽想的?沒有人知道,但是葛玲玲是賈士貞的老婆,而他又三番五次托過葛玲玲,要把他的親戚張敬原提拔起來這是事實。不管張志雲對賈士貞有沒有怨恨,張敬原的提拔一直是懸而未決。這次文化廳機關黨委的選舉又把葛玲玲推到風口浪尖上,這些都是人所盡知的事。

至於蔔言羽和賈士貞的關系,張志雲早已有所耳聞。

不過,張志雲還是當他的文化廳長,葛玲玲當她的副處長,第一次機關黨委選舉落選,第二次雖然又當選,可是她卻成了文化廳的矛盾和議論的中心人物。張志雲只要見到葛玲玲,無論在任何場合,臉上都是陰雲密布,只當世間沒她這個人一樣。這讓葛玲玲心裏有一種說不出的難受,比打了她的嘴巴還要痛苦。

玲玲給丈夫打了電話。其實,她不願意向丈夫訴說自己心中的苦惱,可她畢竟是一個女人,若不向丈夫倒倒心裏的苦水,真的會被逼瘋的。聽完了妻子的一番話,賈士貞當即呆住了,他不知道這樣處理的方法到底是誰的主張,也不知道這樣處理是正確還是錯誤。或者說他無權幹涉省級機關發生這樣的事。通常情況下,只要不是發生在他權力管轄範圍內的,他可以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然而,這事偏偏和他有著密切的聯系。賈士貞現在完全能夠體諒到妻子的難處和尷尬。本來,張廳長只是希望在玲玲面前賣他這個頂頭上司的面子,為他的親戚張敬原的提拔說說情,誰知不食人間煙火的市委組織部長賈士貞就是不給他面子,張志雲覺得是賈士貞沒把他這個廳長放在眼裏,自然心中不自在。他只是想通過機關黨委的選舉,也讓賈士貞知道自己老婆作為人質在他手裏的滋味。可他沒想到賈士貞居然有如此大的能耐。現在,他把所有的怨恨全部都強加在玲玲身上了。

在這個沒完沒了的電話裏,賈士貞默默地聽著妻子的訴說、怨恨和發泄,他甚至找不到一句安慰妻子的話。最後電話是怎麽掛掉的,他已經記不清了。

接完了妻子的電話,賈士貞久久地坐在椅子上,真正感覺到加快幹部制度改革已經到了刻不容緩的地步。一個單位,一個部門,一個地區,權力過分集中是舊的傳統體制的根本問題所在。

現在他這個市委組織部長和市委書記都已經歸位了,調整縣處級領導幹部工作很現實地擺到他這個市委組織部長面前。體制改革的核心是幹部人事制度改革,賈士貞知道,現在全市上下的廣大幹部群眾都在拭目以待。不久前的那場轟轟烈烈的選拔幹部方式雖然得到不少幹部群眾的稱贊,但網上也有不少批評他“夢中的理想政治和變革”,“高分低能”選拔幹部的片面性。其實賈士貞當初之所以那樣做,他什麽都想過,實際上他也是企圖通過這次嘗試,從中找出更加合理、更加適合目前狀況的辦法。

於是賈士貞決定,首先組織市委組織部的全體同志學習《南方周末》2004年8月19日題為《小平未了心願:處於進行時期的政治體制改革》。

在隨後兩天的學習中,賈士貞不僅親自主持,還邊讀邊解釋刊載在《南方周末》上的這篇文章。從改革開放之初到1987年,鄧小平一共76次提到政改,其中最集中的,是在1980年和1986年。

賈士貞強調說:“小平同志一針見血地指出了問題的實質,制度也好,經濟也好,都是人制訂的。小平同志說人的障礙是什麽意思?指的是掌握一定權力的領導,領導的素質決定了一個地區、部門、單位事業和職工的命運。在中國,習慣了官選官的方式,即大官選中官,中官選小官,由上至下,層層任命。時至今日,選官的方式與古時的做法沒有什麽區別,區別只是給你一張印有上級指定的候選人選票,讓你在上面劃劃勾而已,雖然借了民主的形式,但實質是由上而下的指定任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