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明買暗賣(第5/9頁)

到單位上班後,在辦公室裏,他真正體會了“熱鍋上的螞蟻”這個詞。想去打水,卻發現水瓶沒有了,不知道昨天忘在了哪裏。猛抽了一根煙,決定給葉弘打電話,問他是不是去了寶川。

葉弘還在雲邑,說有一件要緊的事情辦完了就走,晚上一定趕到寶川市。他安慰柯易平,再怎麽說也要等天黑了歌廳開門,只有到那裏才能找到萱萱。柯易平想想也是,但還是不放心,讓他到寶川以後無論如何來一個電話。

下班回到家才想起早上沙紅霞說過,晚上她參加同事的婚禮不回來吃飯。忘掉了這件事,該找個借口在外面對付一頓再回來。沙紅霞不在家的時候,他要負責哄孩子讀故事書,這是件他頭疼的麻煩事。還有,他怕單獨和沙老太在家吃飯,桌上她總是問這問那的,更是難以對付。

葉弘電話終於來了,柯易平趕緊跑臥室裏去接,還下意識地帶上了房門。

沙老太不聲不響地進了隔壁她的房間。她拿起一個搪瓷缸扣在墻上,這是沙紅霞父親當年教她的,礦工只要有家屬來探親,鄰室就會玩這樣的名堂——聽隔壁床戲。搪瓷缸吸音,貼著它能夠將隔壁的聲音放大到耳朵裏。

沙老太那時候到礦上探親,不想讓人聽,到晚上就拿一個白鐵盆靠近墻叮叮當當地敲,讓隔壁的人耳朵受不了。

隔壁的通話沙老太只聽到一句:“這個麻煩解決了以後,我謝您的大恩!”

是柯易平說的,至於對方說了什麽沙老太一概不知,她的土竊聽器只能達到這種效果。

女婿遇到了麻煩這是肯定的,吃飯時沙老太細嚼慢咽,異乎尋常地一言不發。

柯易平給女兒喂飯時裝輕松快樂,教女兒唱了一首驢頭不對馬嘴的童謠。

吃完飯以後柯易平主動收拾桌子洗碗,不是勤快,而是這樣孩子就等於交給了丈母娘照料,甩掉了跟著他的小尾巴。哪知道沙老太說身體不舒服,手托著後腰兀自進了房間。

待沙紅霞回來,見孩子睡在他們的臥室裏,她有點兒奇怪,問到柯易平,他努努嘴,輕聲說老太不舒服。

沙紅霞急忙跑到母親房間探望,沙老太躺在床上微閉著眼睛,告訴女兒她沒大事,就是渾身不舒服,少勁兒。

沙紅霞在母親身上揉搓了幾下,不像按摩,也不似推拿。問是不是舒服一點兒,沙老太搖搖頭。

往日有這麽兩下沙老太便會眉開眼笑,今天沒有。她叫住了想離開的沙紅霞,有話說。

沙老太壓低聲音:“你也三十出頭了,老大不小的人,不要成天嘻嘻哈哈的,只知道和小柯說笑打鬧。”

沙紅霞奇怪母親說她這樣的話,但又不好不由著她繼續說下去,“這個家老小要照顧,中間段子更要當事啊!我說當事,是你要多關心小柯的工作,多問問他情況,現在讓人鬼迷心竅跑偏的事情多,不能讓他出差錯。”

沙紅霞點點頭說:“嗯,我知道。木魚天天對他緊敲著呢。”

她沒有真正聽明白母親的話,只想敷衍一下趕快回自己房間。也怪沙老太平時唆,數落他們的時候多,這時候的關鍵話,倒讓沙紅霞覺得她老一套又來了。

回到房間,沙紅霞告訴柯易平母親什麽事也沒有。她還沉浸在同事婚禮給她帶來的興奮之中,要向柯易平介紹婚宴上鬧新娘新郎的趣事。她問柯易平有沒有看到手機上發給他的照片,柯易平說沒有。沙紅霞拿起他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見關機了撳了開機按鍵。柯易平想攔她卻已經來不及了。

沙紅霞打開手機見除了她發的彩信,還有一條未讀短信。她好奇地說:“有人給你發了短信哎。”

看到她手指飛動,柯易平知道她在打開來看,頭皮直炸、魂飛魄散。

會是誰的呢?有沒有泄露那件事的內容……

沙紅霞的表情還算正常,她說是秘書台的提示短信,22∶03有一則打給他的電話,號碼是138××××××××。她問柯易平這是誰的電話號碼,要不要回電?柯易平說是葉弘的,一個化工廠的老板,大概不會有什麽好事,還是不搭理為好。

沙紅霞坐到床邊上來,翻彩信給柯易平看,邊看邊講解。柯易平哪有心思看別人的熱鬧,恍恍惚惚的,不知道沙紅霞說了什麽。

這一夜他一點兒睡意也沒有。

5

柯易平早上出了門就給葉弘打電話,葉弘的手機關機,一直關機。

忐忑不安地等到十點多鐘,葉弘電話打來了,是用的一個陌生號碼。他說已經回雲邑,將萱萱帶了過來。

一聽葉弘居然將禍害帶到雲邑來,柯易平嚇得聲音都變了:“……怎麽她……也過來了?”

葉弘說萱萱非過來見他不可,帶她過來是沒有辦法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