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侯衛東被傳收受巨額賄賂 隔離期的幺蛾子(第6/7頁)

周昌全副省長在“非典”期間聯系沙州市,總體來說,他對沙州防非工作很滿意,聽說侯衛東解除隔離,特意把晚上吃飯的時間騰了出來。

晚餐後,回到沙州之時接近十點。

侯衛東拖著疲憊的身體走回到新月樓母親家裏。

劉光芬見到小兒子,滿臉高興,嘴裏卻是一陣數落:“你這個娃兒,上午就回到新月樓,怎麽都不回家一趟,心裏還有沒有我這個老娘。”

侯衛東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在母親面前,他沒有任何偽裝,橫七豎八地躺在沙發上,道:“出來第一天,要見的人挺多,累死了。明天還有好幾個部門排著要吃飯。人就是怪,若是解除隔離以後,手下部門不管不問,我肯定會生氣。可是現在他們排著隊請吃飯,我就恨不得有孫悟空的本領,拔根毫毛,變出無數個侯衛東,代替我去喝酒。”

劉光芬準備了些菊花茶,道:“喝了一杯子酒,肯定要生火,多喝點菊花、金銀花。你在隔離期間,把老娘急死了,你們一家人怎麽運氣這樣不好,夫妻倆先後被隔離。你今天還沒有到嶽父、嶽母家裏吧?”

“還來不及。”

“明天要到嶽父嶽母家裏去吃飯,安慰兩位老人家。”

“我早上就去,十來天沒有見到小囡囡了。”

喝了菊花茶,在沙發上躺了一會兒,侯衛東拿出手機,撥通了小佳的電話。小佳被隔離在家裏,無趣得很,接到侯衛東電話,道:“你回來沒有,還在嶺西嗎?”

聽說老公到了新月樓,她走到窗邊,看著對面的一幢樓,道:“這次見到周省長,有收獲嗎?”

“該說的話說了,該做的事做了,剩下的就是組織的事,我無法左右上級組織。”

“別跟我說官話,今天周省長怎麽說?”

“有外人在,周省長不會說什麽,我明白他的意思。”

“外面傳言說姬程也要進常委,是不是真事?他到沙州根本沒有做什麽實事,大家都有一杆秤。他分管文教衛,原本應該是由他來當防非辦主任,結果把事情都摞在了你的身上,他現在來撿落地桃子。”

“那場車禍,他差點把命除脫,組織上自然有用他的理由,我們不要在手機裏議論這件事情,好不好?”侯衛東還是比較謹慎,他不願意用手機談論其他領導幹部的是是非非。

聊了一會兒家長裏短,兩人這才結束通話。

與丈夫打了一通電話,小佳心平氣順,回到客廳裏,順手打開電視。沙州電視台正在重播對沙州大學隔離區的專訪,郭蘭以沙州大學組織部長身份講了話。看著相貌端莊、氣質高雅的郭蘭面對著鏡頭侃侃而談,小佳冷不丁想起一件事:郭蘭和侯衛東在西區教授樓是鄰居,在整個隔離期間,他們兩人就住在隔壁。

女人的直覺頗為奇特,看到郭蘭在電視上的畫面,小佳心情變得有些別扭。

小佳正在別扭時,接到母親的電話。陳慶蓉心痛地責怪道:“你這人也是,侯衛東已經被隔離了,你還跑到區縣去做什麽,太傻了!”

小佳道:“這是工作,我有什麽辦法。”

陳慶蓉道:“侯衛東是副市長,你不到區縣,難道張中原會找你麻煩,他沒有這麽傻。”

母親所言是另一種世俗道理,小佳沒有與她辯論,叮囑道:“你平時小心點,就在附近買菜,別到人太多的地方。”

陳慶蓉道:“想吃什麽,媽給你弄。”

“天天窩在家裏,沒有胃口,而且冰箱裏還有不少東西。”

陳慶蓉緩和了口氣,嘆息一聲:“你也別太焦心了,我聽說很多人隔離以後都沒有事。沙州大學隔離四千多人,沒有一個人有事。如果想娃兒,多打電話過來。”

小佳道:“明天把小囡囡帶到B幢的小花園,我遠遠地看一眼。”

到了淩晨一點,小佳仍然坐在屋裏發著呆。在客廳的顯眼位置,放著一家三口的照片,侯衛東英俊挺拔,小囡囡乖巧可愛,這是她最愛的兩個人,如果自己真的染上了“非典”,極有可能再也看不到這父女倆。對生存的渴望遠大過嫉妒之心,她很快將郭蘭拋在一邊,注意力集中在了“非典”與家庭之上,其仿徨無助之感特別強烈,悲從心來,眼淚一顆一顆地往下掉。

恰在這時,侯衛東的電話又打了過來:“你現在感覺如何,我給你寫了一封郵件,上面有‘非典’潛伏期的典型症狀,你看一看,對照一下。”

打開了電子郵件,這個郵件是由侯衛東依據防非資料整理的,主要是介紹“非典”潛伏期的基本情況:“非典型肺炎潛伏期一般在4~10天,臨床報告最短病例為1天,最長有20天。非典型肺炎在潛伏期內症狀不明顯,主要體現為輕微肌肉酸痛,易疲勞,有不穩定的低熱,伴有乏力、嗜睡,全身有不適感……少數伴有咽痛、流涕等流感症狀……進入發病期,發展為持續高熱,出現咳嗽,偶有血絲痰,嚴重者出現呼吸困難……”